死罪可逃,活罪难免。齐舟被列入了严审名单,如果不做些什么表现,他将会在随时可以被赶出基地的高压线下徘徊。
宁如晦还让他写——哦不,让他打好三千字检讨书腹稿,明天晚上过去背给他听。
于是这件事就以这样一个结尾结束。小惩大戒,也是宁如晦一概的做事风格。看不出什么优待和特殊。
和齐舟预想内的处理结果差不多。只要表面上说得过去,他就会看在张明焰的份儿上手下留情——但不排除其中有个人行事风格而导致最终结果的占比,宁如晦这人一直端着傀儡领主的架子,但真要问起基地内的成员,又都无一外的信服尊敬着他。
傻子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齐舟掸掸衣服上的灰尘与褶皱,和审讯室的执勤人员打了声招呼后,一脚迈出了这个地方。
张明焰正在门口等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齐舟过去的时候,他还背对着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小木棍,在地上一边写写画画着,一边嘟囔着串齐舟听不清楚的咒语。
齐舟也没喊他,就在他背后站着,安静地看。夕阳西下,他的影子打落在张明焰面前,像轻柔的纱幔。
“到底还要多久啊,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他戳了戳地上的泥块,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骤得转过了头。
“齐舟!”
“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啊?”他左右看看,表情忽然一变,将齐舟拉到旁边,表情做贼似的观察着,紧张兮兮问:“你不会...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也不难怪他会这样想,因为齐舟以前就没少做过这样的事儿。逃课,逃家。哪怕被抓到警察局,都能从人家眼皮子底下溜走。张明焰跟他打过不少配合,也替他收拾过不少烂摊子,对此颇有心得。
“那、那下一步怎么做?”
齐舟挑眉。
张明焰以为他还没想好,有些焦急地说:“那你赶紧想一下,不然耽误久了,被发现的危险就更大了。”
齐舟恍然反应过来,只是表情很淡,很难让人发现有什么变化。说:“你不问我犯了什么罪?”
“这哪里是重点。”
“死罪哎。”
“死——哈——??”
张明焰被口水呛得直咳,又怕这声音引起旁边人的注意,捂着嘴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问:“你...你干啥了?”
他的脸通红,声音也哑,看着齐舟淡然的表情,不敢置信道:“你能干啥啊?不是......”
“齐舟,你不会......”
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齐舟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被放出来的,不是偷跑出来的。”
“而且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能随便跑出来。这里可是直属星海连天的地盘,重要与警戒程度与军事基地无差。”
张明焰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往他手臂上握拳打了下,“你也真是...”
“那你没事儿吧?犯什么事儿啊?你都不知道,我听见消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一点疏忽导致的误会。不然哪里还能把我放出来?”
张明焰想了想,觉得也是,真要是什么严重的罪责,齐舟哪里还能像这样好好地走出来。
没有过多纠结他是因为什么而被带入的审讯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总之,你没事就行。”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的?”
齐舟问:“事情发生的突然,知道消息的人两只手都能数完。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间。”
“是首领告诉我的。”张明焰回忆起来:“当时我正在训练场进行体能训练,首领派人来告诉我你出事儿了。只是没说发生了什么。我找人打听了下,这地方怪难进的,一般的小错误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这才忍不住担心起来。”
“大概是执勤的工作人员看我可疑,进去汇报了一番。没多久之后,就过来告诉我,说首领让我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让我先回去休息。但我实在不放心,觉得还是亲眼看见你完好无损才放心,他也就没在管我了。”
“首领人真好啊。”他忍不住感慨起来,“既没有一点官架子,说话也温柔,也很会照顾人。”
张明焰想起昨天时,首领一边咳嗽一边带他逛完了整个基地,心里的愧疚和感激更甚了,“这辈子能遇上这样一位领导,真是走了大运了。”
齐舟但笑不语。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首领!”
宁如晦带着程明江,一前一后地走来。
张明焰显然很开心,把自己刚才和齐舟说过的话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齐舟也没拦他, 冲程明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话被他们聊了起来,齐舟跟等大人走亲戚时的小孩一样,在旁边安静的等着。和他同样沉默寡言的还有程明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转开了视线。
“我听这边的执勤队员说,你在这里等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