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还没有等陆老夫人想好怎么跟江揽月开口提这事儿,后者已经来请安了。
听到看门丫头的通报,陆老夫人难得的有些心慌,抓着赵嬷嬷问道:
“要不先不说,回头再找她说?”
赵嬷嬷陪伴在她身边陪伴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没有主意了,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想了想,摇头:“奴婢觉得不妥。”
“本来就是纳个妾,这等小事儿,在请安的时候随口说了倒好。
若您回头再将夫人特意叫来,显得好像多重视似的,反倒惹人起疑。
便是夫人不起疑,说不定也会因此觉得不高兴呢。”
也是这个道理。
陆老夫人犹豫道:“那就现在说?”
赵嬷嬷冲她点头。
“启禀老夫人,夫人过来了。”
外头的丫头禀告过后,久久听不见里头叫进去的声音。
看着夫人站在她的面前,淡淡的看着她,颇觉压力,连忙提高了声音又通禀了一次。
好在这回立刻便有了回音儿。
赵嬷嬷亲自撩了帘子出来请她进去:“老夫人方才更衣去了,让夫人久等了。”
江揽月看见她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不由觉得稀奇。
自从上一次赵嬷嬷在自己的熙和院丢了回大脸,之后她每每见到自己,都不免有些闪躲,今日倒是热情。
不过她一脸没事儿似的,江揽越就更不当一回事儿了,轻轻勾了勾嘴角,柔声道:“辛苦嬷嬷亲自给我打帘子了。”
“不辛苦,服侍夫人怎么能叫辛苦呢?”赵嬷嬷身段放得很低。
江揽月轻轻一笑,心里暗自警觉起来,特别是看到陆老夫人脸上的慈祥笑容时,心里更是想起了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才弯下膝盖,陆老夫人便连连叫着免礼,叫坐。
婆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每日里请安,不过是那么几句,没一会儿便说完了,两人干巴巴的坐着。
陆老夫人有些着急,再没有话说,按照往常的习惯,儿媳便要起身告辞了。
心急之下,她看见跟在江揽月身后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南星,想起个话头:
“最近总没看到杜若,往常总是这个丫头跟你出门的。”
江揽月抬头看她,诧异道:“老夫人不记得了?因为之前在镇国公府,那丫头惹您不高兴,我罚她禁足了。”
陆老夫人怎么会忘记?不过是故意找这个话头。听见她的话,顺势便道:
“也这么久了,她知道错了就成,关那么久再把人憋坏了。到底是你的丫头,我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就放出来吧。”
其实杜若虽说是禁足,但关起门来,却是能在熙和院自由行走的。
不过即便如此,到底不能出院门,杜若那丫头的确有些憋不住了。
陆老夫人少有的宽宏大量,江揽月自然不会拒绝,面上一喜,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那便替杜若谢谢老夫人了。”
“一点子小事,说什么谢不谢的。”
陆老夫人摆了摆手,又看了眼南星,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江揽月:
“我记得你这两个丫头,也不小了吧?可许人了没有?”
“还不曾。”
“不曾?也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有些人舍不得,便索性留在身边……”
大户人家,有些女子的陪嫁丫头,便是为了丈夫准备的,为的是方便自己有孕时,既能留住丈夫,又因为捏着这些人的身契,不用担心地位受到威胁。
听出她话里的试探之意,江揽月脸色一沉:“女大当婚,留在身边算怎么回事?自然要寻良人嫁出去的。”
孟淮景那玩意儿,他配么?
陆老夫人却是误会了,直觉的想到了今日自己要说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一些:
“揽月啊,咱们做妇人的,可不能这么善妒。不论如何,你才是府里的正头夫人,姨娘们不过都是些玩意儿。”
江揽月拧着眉头,对她这番说辞有些反感。懒得同她再周旋,直接问道:“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陆老夫人一顿,目光不由得看向赵嬷嬷,却见后者对她点了点头。
她心领神会,也知道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眼睛盯着江揽月,斟酌着道:
“是这么回事儿,这些日子外头对于淮景的谣言,你也知晓了。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给他纳几个妾室,方才能平息。
——当然,要是你能诞下嫡子,是最好不过的了……”
江揽月听到这里,腻歪的不行。虽然知道陆老夫人说这话是有目的的,但还是生怕发生上回,孟淮景上她那里一坐一下午的事情。
便连忙道:“老夫人,您是想给侯爷纳妾?侯爷同意了?”
陆老夫人盯着她,见她面上没有一点儿不愿意,便有些放了心,点头道:“不错。”
江揽月心中有了数,却故作不知:“既然如此,我这便准备准备,好好给他物色几个。”
陆老夫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