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宫出血?!”元安郡主同沁香姑姑一同惊呼出声。
元安郡主更是追问道:“江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胞宫出血?还是因为之前的病症引起的吗?”
江揽月欲言又止——虽然元安郡主是永乐长公主的女儿,可到底云英未嫁,此事腌臜,说来恐污了她的耳朵。
元安郡主冰雪聪明,在方才听到什么‘要水’的时候,便猜到事情可能跟自己的父亲在这里过夜有关。
如今又看到江揽月的犹豫,如何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
她转头看向沁香姑姑:“父亲呢?”
“驸马见公主难受,吓得不行,说是不信府中的府医,一定要亲自去请御医,这会儿出去了……”
请御医?
长公主府这么多等着伺候的人,谁不能效力,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亲自去请御医?
元安郡主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满,然而那到底是自己的父亲……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眼泪看向一旁的江揽月:“江姐姐,如今这府里能做主的只有我了,你跟我说吧。”
永乐长公主腹痛难忍,此时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情况危急,江揽月想到一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的确需要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人命当前,她也顾不得别的了,索性点点头,严肃道:
“长公主小产之后,行血不止,除了因为伤心过度,还有便是未能及时治疗,所以产生了热毒,一来二去,便成了‘血山崩’。”
“小产?!”元安郡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早就知道母亲所患的病症是叫‘血山崩’,却并不知道,原来竟是小产引起的?
江揽月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产之事,在永乐长公主的要求下,她从未对元安郡主说过此事。但是今日,她不得不说了。
“不错,小产。小产产生热毒,堆积在体内,因而行血不止。
我之前便嘱咐长公主,在我治疗的期间,切不可与驸马同房,便是因为热毒未尽,身子原本便虚,且因为男子的构造……与女子不同,自身便带着许多污秽。
平日里便罢,但如今长公主身子虚弱,根本承受不起!若在此期间行房事,若幸运的话,兴许无碍。若不幸……便是现在这样。”
到底还是估计着元安郡主未嫁女的身份,江揽月在有些地方说得极其隐晦,但尽量简洁的将事情跟她说了个明白。
饶是如此,还是将元安郡主听得闹了个大红脸。
“郡主……”沁香姑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奴婢这便叫人去请驸马过来,您还小,着实不大适合听这个……”
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自家郡主可怎么做人呢?
元安郡主知道她的心思,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
“母亲的病情来势汹汹,等不得了!”
“的确不能再等了。”江揽月在此时接话:
“我方才给长公主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肚子鼓起,以手叩之,可闻液波震颤。
加上长公主呕吐不止,可见,出血的状况已经十分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会失血过多,而……”
元安郡主明白了江揽月的未尽之意,脸上血色尽失,一把抓住江揽月的手,惊惧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哀求:
“江姐姐,你有办法救母亲的,对不对?”
江揽月抿唇。
她的确有办法。
永乐长公主因为体内热毒未尽,期间同房而导致胞宫出血,只要想办法将出血点堵住,再将里头已经流出来的血排出,方能痊愈。
但是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出血的地方在腹内,流出来的血,亦在腹内!若想治疗,除非开腹,否则别无他法。
“开腹?”元安郡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心中一震。
沁香姑姑更是吓得身子一软,滑倒在地,惊恐的摇头:“不可啊!郡主,万万不可!开腹?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杀人么?
好好的一个人,将肚子剖开,还能活吗?
饶是她之前已经被江揽月的医术所折服,可是此时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也是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江揽月亦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在外人听来惊世骇俗。但实际上,她说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早在几百年前,便有名医华佗为患者剖开腹腔,割除溃疡后,再用桑皮线缝合,一月间,病人康复如常。
但行此术,最要紧的当然是如何让病人忍住剧痛。于是华佗研究出神药麻沸散,服之患者便会失去知觉,开腹术方能顺利进行。
然而后来几经辗转,麻沸散的药方失传,这样神奇的手段也因此没能流传下来。
沁香出身寒门,进宫后也一心一意的服侍主子,关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知道。
但元安郡主不同,她在锦绣堆里长大,从小饱读诗书,华佗更是史书留名的人,自然也曾听闻过这位神医的事迹,闻言神色一动,却仍有犹豫。
恰在此时,前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叫道:“驸马将御医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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