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己的女儿奚落,驸马老脸一红,顿时有些恼怒。
然而元安郡主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门,根本不给他责问的机会。
沁香亦不客气的道:“驸马,您赶紧出去吧,江夫人要给长公主治病,耽误不得!”
她在长公主身边伺候多年,知道她的脾性。
长公主别的地方都好,就是一碰上这驸马的事情,就容易犯糊涂。
这次的事情固然长公主也有错,但若不是驸马纠缠,长公主也不会守不住!
想到自己明明千叮咛万嘱咐的,驸马却不放在心里,造成长公主如今这样的险境,饶是沁香也和颜悦色不起来了。
她是这样,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江揽月有前世的记忆,方才更是故意引导元安郡主发现她亲爹的不对劲。
李太医一心期盼留在这里,也好跟着冠医侯夫人见见世面,驸马却想打搅他的好事?
若不是不能,他都想一把将这驸马给丢出去——少来打搅他学习!
竟没有一个待见他的。
驸马尴尬不已,讪讪的转身出门。
待房门关上,江揽月方从一旁拿了一把小刀。
小刀通体上下一指宽,五寸长,然而开刃的地方却长不过一寸,烛光一照,寒光凛冽,看上去异常锋利。
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
李太医心中惊叹,看着江揽月沉静的眉眼,心中却在猜测——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出身,居然这样的好东西都有?
江揽月感觉到他的目光,却头也不抬。
她没功夫管他在想什么,眼前,长公主的病,才是最要紧的。
她静下心去想,从前外祖父为病人开腹治病时,是怎么做的?
再睁开眼,她胸有成竹。
一手拿了一块沸水煮过的布,沾了烈酒,在长公主裸露的肚子上一抹,微干后,另一只手持刀在上头一划。
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一条细长的红痕……
***
元安郡主焦急的等候在外头。
屋里,不时的有侍女进出。
眼看着她们端进去的清水,换成一盆盆的血水出来,元安郡主越发的坐立难安,几乎要冲进去看看到底情况如何?
只是想着江揽月的话,才勉强按捺住自己。
驸马则坐在一旁,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眉眼,更不知道他此时是在担心,还是睡着了。
元安郡主担心之余,眼神偶尔扫过,看见那坐在阴影中的人,想起方才的情形,心中一冷,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浓重的夜色逐渐淡去,当朝阳升起,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那沉闭已久的门,终于再一次打开,露出里头江揽月疲惫的脸。
元安郡主一夜未睡,脸上难言憔悴,却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扑过去!
待看到是江揽月,心中更是一阵激动,又有些害怕,期期艾艾的问:“江姐姐,我母亲她……”
江揽月看出她眸底的害怕,即便很累,还是笑了笑,轻声安抚道:“放心吧,长公主她没事了。”
驸马亦被这动静吸引,抬头看过来,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楚,脸上的神色复杂,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有些失落。
江揽月的余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却到底没有拆穿。
有些事情,外人说多了没用,只期望经过这次,元安郡主能对她这个所谓的父亲有些提防之心。
她收回目光,抬手轻轻在她身上拍了拍:“进去看看吧,不过不能太久,长公主现在需要休息。”
元安郡主眼睛一红,连连点头,抬脚进门。
里头,沁香等人已经帮长公主收拾好了,她就静静的躺在床上,显然还在沉睡中。
面色虽然仍旧苍白,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看太多了。
元安郡主又是一阵鼻酸,她想到江揽月的话,更担心自己打搅到母亲休息,连忙退了出来。
李太医紧随其后。
同样是一夜未眠,别人都是满脸憔悴,他却是神采奕奕,看着江揽月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放光!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侯夫人,您这开腹之术,是谁教给您的?简直绝了!还有那麻沸散的方子,您是从何处寻来的?”
江揽月淡淡一笑:“我的外祖父,是会稽,霍青山。”
“霍、霍老前辈?”李太医一听,更是激动了:“可是本朝那位,号称赛华佗的霍老前辈?!”
想起外祖父听到这个名号时抗拒的样子,江揽月无奈的笑笑:“老人家向来不大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居然真的是他!可是,您的母亲不是姓齐吗?怎么会……”
话才出口,李太医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看向她:
“上次镇国公府一见,我震惊于夫人的医术,于是留意了一下江家……”
然而江家多年不在京城,回京以后,亦不扎眼,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
江家世代读书人,那江揽月的医术说不定跟母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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