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圣上面露诧异,略一想,想到了一个人:“你说的可是冠医侯孟淮景? ”
这些年,在京城,也就孟淮景还能担得起这个名头了,于是一提起‘神医’二字,他下意识便以为永乐长公主说的是他。
可……
他摇摇头:“他医术尚可,只是性子过于严谨了!不论大病小病,均得研究一番才行。
若几日也就罢了……你不知道,两月前朕就召他入宫为母后诊治了,如今两月过去,还迟迟没有消息!”
究竟能不能治,也该给个准话!
若不是因为孟淮景一直给他的珩儿治着病,还算得用,他早就要恼了!
永乐长公主听到孟淮景的名字,想到上次他去长公主府时的表现……冷笑一声,也跟着摇头。
“我看,他那个名头,不过是沽名钓誉。”
“哦?”
看着皇兄疑惑的表情,永乐长公主却并不想多说——在事实还未清楚前,她说这些话,好似在背后说人坏话似的。
于是她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我说的神医不是他,不过,倒真跟他有些关系。”
谁人不知道,除了第一任冠医侯,冠医侯府后头的子弟们,于医术上居然没有丝毫的天赋。
好不容易隔了几代,终于出了孟淮景,除他之外,还真没有听说冠医侯府还有什么精通医术的人了。
圣上越听越糊涂了,催促道:“皇妹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
“此人便是孟淮景的夫人,江揽月。”
“江揽月?”圣上听了这个名字,眉头一皱,目露思索。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怎么好似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
长公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不敢相信一个女流之辈也懂医术,连忙解释道:
“皇兄可还记得,入秋之后,我大病了一场,前些日子越发严重,险些没命。”
此事他当然知道,正因这病,连太后病了,永乐长公主都不能起身来宫里探望,更别说在身边侍疾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妹妹,他忧心得很,流水的补品送过去,又派了许多太医去瞧,也没有见好。
他知道严重,没想到这么严重!居然还差点儿没了性命?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没有给宫里递个信!”圣上责怪的看着她。
虽是责怪,也是关怀。
永乐长公主心里微暖,笑道:
“皇兄心疼我,我也心疼皇兄,您平日里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过您看,我这不是都好了吗?这都是多亏了揽月!”
她话里话外,对那个叫江揽月的十分亲近,圣上自然听得出来,于是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永乐长公主知道时候到了,也不再隐瞒,将之前江揽月进长公主府,给她治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她知道,此事甚至不需要添油加醋,光是江揽月用麻沸散,给她做开腹术救命的事情一说出来,就够他皇兄震惊的了!
圣上的反应也在她的预料之中,瞪着她上上下下的使劲儿瞧了瞧,震惊问道:
“你说,她将你肚子剖开放血?你没开玩笑?”
永乐长公主哭笑不得:“瞧您说的,皇妹还能骗您不成?”
圣上当然知道她不会骗他,正因如此,才越发震惊。
常人要是被开膛剖腹,只怕早就死了,她却用此来救人?!
永乐长公主见他震惊不已,又默默的加了一句:“圣上可知道,她的外祖父是谁?”
“莫非还是个有名的医学大家?”
“不错。她的外祖父,正是咱们大宣有名的神医,号称赛华佗的霍青山。”
“竟然是他!”圣上脸上流露出恍然,还有可惜:“ 霍老医术超群,可惜……”
说着,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
“若江揽月真是他的传人,有这样的本事倒不奇怪了!既然如此,朕便下旨,请她来宫中为母后治病!”
一个请字,给足了江揽月面子。
永乐长公主见他答应,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十分高兴。
恰在此时,一个内监告罪而入,跪倒在地,双手呈上来一个帖子,高兴道:
“圣上,是冠医侯递来的帖子,说是对太后的病有眉目了,只是离他上次请脉,时间过去稍久,要再请一次脉,才可下药,或许便能将太后的病给治好了!”
此话一出,殿中的两人皆是诧异。
永乐长公主淡淡笑道:“他倒是赶巧,揽月一回去,他便能看病了。”
“你是说,孟淮景这神医之名,名不副实?”
“皇兄监管万民,自然看得比我清楚。”
圣上脸上露出凝重。
早在方才,永乐长公主说出冠医侯夫人,竟是赛华佗霍青山的后人之后,他心里便有个奇怪的念头。
他沉吟道:“若朕没记错,这孟淮景少时,于医术上也没有什么天赋,后来出来行医却药到病除,说是突然开了窍。”
而仔细想想,‘开窍’的那年,正是他与江揽月成婚之后……
他面色凝重:“若果然如此,真是荒唐至极!然而事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