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地上早就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大房的人却一早便去给陆老太太辞行。
陆老太太假意客气了一下:“雪那么厚,马车定然不好走,反正有地方住,莫不如再住一晚吧。”
陈氏脸色不大好,闻言夸张的摆摆手:
“可不敢再住了!昨儿睡在床上,床又硬,被子也不软,好像还有跳蚤,咬了我一夜,一宿没睡好。
瞧我这手上,还有被咬的小疙瘩!”
陆老太太被这一顿抢白气得翻了个白眼,后悔自己怎么忘了,跟陈氏这种人是不能说什么客气话的!
孟淮南笑了笑,站出来打圆场似的道:“我粗糙惯了,昨夜睡得……倒是不错。”
陆老太太脸色才好看了些,孟淮景亦是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却没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卿清,听见这话,俏脸飞上了一抹嫣红,慌忙的低下了头。
临走前,陆老太太又拉着孟淮南带来的大师,借口有事要问,关起门来不知道说了什么。
说了好一会儿,方才放他出来,同孟淮南等人一同离去。
目送着大房等人坐着马车,逐渐远去,孟淮景方才回转。
一转身,却看见了身后跟着的人,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她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这会儿见了,不免问一句。
“昨夜你说不舒服,这会儿可好些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卿清只觉得昨夜被某人亲过的地方,仿佛都开始发烫。
明明是置身雪地中,她却觉得浑身燥热得很。
生怕面前的人看出端倪,她垂下头去,低低的‘嗯’了一声:“好多了,只是早起还是有些发热。”
孟淮景闻言看她一眼,却见她露出的脖子到耳垂处都有些发红,又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不由得皱了眉:
“果真有些烫,今日你便别洗衣裳了,赶紧回去再躺会儿,歇息一下。”
“可是老太太那里……”
“你别担心,母亲那里我去说。”
他拍着胸脯,一副很有担当的模样。
卿清面上感动,心里却在冷笑——往日不见他这样为她出头,今日恐怕不过是借着此事,去同那老虔婆商议别的事情吧!
她猜的也的确不错,孟淮景去了陆老太太的房里,只提了一嘴:
“卿清今日不大舒服,我叫她歇着去了。”
陆老太太冷笑一声,咬牙道:“什么不舒服,我还不知道她?一天天惯会找借口偷懒的。”
“是真的,我摸着有些发烫呢。”
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陆老太太信不信,便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母亲方才留着那大师说了什么?”
“还有什么?无非便是昨日的事情。”
说起此事,陆老太太惆怅的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卿清是什么鸾鸟命,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疑心是大房搞鬼,但一想,陈氏等人又不知道卿清真正的来历,帮着卿清坐上正妻之位,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来。
方才叫那大师,便是再次问起这事儿。
那大师信誓旦旦、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算的绝对不可能错,卿清就是凤凰鸾的命格,谁娶谁有福。
而当她试探着问,那到底要不要儿子娶卿清,那大师只说这就看她的主意了,他只负责批命格,不负责拿主意。
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要不要便是他们孟家的事儿了。
这却将陆老太太给难住了。
要是那大师口气强硬的说让她一定要给儿子娶了卿清,她还觉得这说不定是计谋。
但那大师一副‘随你怎么办’的样子,反倒叫她摇摆不定了起来。
——毕竟要是做错了决定,可不等于将荣华富贵给放走了吗?
她将此事说给儿子听,末了,犹豫着道:“我看,那大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不是还说了,那江揽月也是鸾鸟命吗?
你瞧,她一嫁进咱们侯府,咱们侯府的日子就蒸蒸日上了。她起了离心,咱们府上就起了这么多的变故。要不然,你便先娶了卿清,试一试呢?”
孟淮景神色一动,不知道想着什么,不答反问:“母亲不在意她的来历了?”
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每每想起卿清的来历,她就觉得卿清站过的地方都是脏的!
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总不能就让家里这样落败了吧?总得想想办法。这些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便先娶了她,若是没有起色,再休了便是。”
她连后招都想好了,孟淮景却不肯接话。
“你怎么了,从前你不是很欢喜这个卿清么,如今叫你娶她,倒又不乐意了。”
知子莫若母,陆老太太看他这样子,神色一变:“你不会还在想着江揽月那个贱人吧?!”
“我……”孟淮景张了张嘴,索性道:“那个大师不是说了么,揽月也是鸾鸟命,若是她愿意‘归位’,效果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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