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道,孟家的那位老太太因为放印子钱,纵容恶仆打杀了人后,贿赂官员掩盖此事,如今事发被抓的事情?”
江揽月看着他,眼神清亮,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见她毫无所觉,谢司珩松了口气,但又莫名有些失望。
可纵然千般滋味,他都埋藏在心里,面上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知道。”
他不但知道,还知道此事是她的手笔。
此事传得比孟淮景想象得还要快,如今京城中不少人家已经知道了此事,兴致勃勃的准备看热闹。
但江揽月同谢司珩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江揽月还在刘柿做了那些事儿后,用了手段遮掩。
当然,她没有想过此事能瞒着谢司珩——关于卿清跟孟淮南的事情,连陆老太太跟孟淮景都查不出来,瑞王却一清二楚。
这便是皇家的手段。
她又道:“那想必殿下也知道,孟淮景已经去过太子府上了。”
谢司珩点头。
这个时候,孟淮景去太子府上,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所为何事?
顿了顿,他又道:“但看起来,太子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没有答应,不过是筹码不够。”江揽月淡淡一笑,眸中却满是冷意。
她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孟淮景第一次去,太子不答应才是正常的。
究其原因,显然是卿清还留了一手,并没有将她手中的‘筹码’献出来给孟淮景。
以卿清的性子,陆老太太从前那样对她,若是能为了救她,那么积极的拿出自己最大的依靠,那才有鬼了!
还有孟淮景,好似也不如前世那般对卿清用心。
卿清必然察觉到。
以她的‘聪明’,定然想借用这次的事情在孟家打个翻身仗。
不等孟淮景走投无路,也不会挺身而出。
江揽月看着对面的谢司珩,提醒道:“但显然我们都知道,卿清手上有能让太子出手的筹码。”
谢司珩想到上次江揽月同他说的话。
其实,他并不曾被亲情蒙蔽双眼,听过江揽月的话,心里也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他多方查探之下,却还没有发现什么眉目。这样的情况下,他无法仅凭三言两语便认定大哥对父皇有不臣之心。
因而,江揽月上次交给他的东西,如今还在他的手中,还不曾交给父皇。
他已经想过了,若是太子真的如江揽月所说,从孟家得到了这样的东西,却不曾交父皇,届时他再将东西拿出来,也一点儿不迟。
谢司珩道:“本王已经安排了人,暗中盯着,若是有什么异动,定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人。
明明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就是觉得,她好似有些失望。
心中有些歉意,还没想好怎么办,可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解释了。
“江姑娘,本王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想必父皇也不会相信大哥对他有二心。”
江揽月并不为此伤心,她知道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正因为她知道,谢司珩的谨慎并无错处,所以她策划了这一幕。
她根本不知道卿清会在什么时候联系上太子,与其日防夜防,不如主动出击。
让刘柿去揭发陆老太太,并不只是因为那些谣言而想出来的报复,她更希望借此事,将孟家逼到绝路。
也给卿清一个将她的‘筹码’拿出来的最好的机会。
等卿清将东西交给了太子,谢司珩便能看清太子的真面目。
江揽月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既然已经把东西交给您了,那么怎么做,都在您。
只是我想提醒您一声,孟家那边,想必很快就要忍不住了。”
“放心。”谢司珩说道:“本王暗中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孟淮景被母亲陆老夫人一提醒,想到了自己如今已经随丈夫升迁而进了京城安家的姐姐。
他从前看不上那两个姐夫官小,可事到如今竟然成了他最后一点儿希望。
他心想,即便从前母亲对姐姐们有些不好,可孟家到底是她们的娘家,母亲也是她们的母亲,如今母亲落难,于情于理她们都不应该不管。
于是从大理寺的监牢中出来,他便带着卿清,直奔二姐的府上。
二姐的夫君是礼院的五品官,虽然是小官,但如今的圣上看重文官,因此二姐夫也十分得人看重,若是他肯帮忙,想必能有些人卖他的面子。
掐指一算,这会儿已经下了朝,想必姐夫正在家,孟淮景带着卿清,信心满满的去了。
谁知到了二姐的府上,只有二姐出来见他们,不见姐夫。
孟淮景难免要问起:“姐夫还没下朝?”
孟二姐道:“可不是?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孟淮景脸色冷下来:“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分明看见了姐夫的马车停在外院,怎么是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