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赵、杜两家彼此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这桩风波得以悄无声息地平息,双方均选择了沉默以对,让此事就此画上句号。
只不过,杜家的主母突然离京,这事儿还是瞒不过去的。很快,往常跟杜家走得亲近的人家便发现了这件事儿。
而且有心人还发现,杜家那个嫁到赵家的、往常总是跟娘家走得很勤快的杜袅袅,却再也没有往杜家去过。
她不去能理解,毕竟才生了孩子。但杜家有了外孙,也没有一点儿动作,这着实叫人奇怪。
但也有人记着之前赵家大张旗鼓的运锅跟柴火去赵家的事儿,私下猜度,想必是因为在嫁生孩子的时候起了龃龉。
不过无论外头如何猜测,两家都一点儿口风也不透露。
赵家答应了儿媳妇不再跟杜家计较,自然说到做到。
至于杜家,杜父为了自家的名声计,急忙送走老妻,又在下人间下了封口令。
好在,即便杜母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对人说,所以一般的下人也并不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江家,虽然是这两家之外的唯一知情者,但也从来不在外头宣扬。
江揽月更是再三嘱咐众人三缄其口。
由此,外头并没有听到一点儿关于此事的风声,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而杜袅袅如今身子状况好了许多,江揽月也才终于在忙碌了好几日后,得以有个喘息的时间。
不过,才回家中,便听母亲说,元安郡主已经派人来送了好几次帖子,就连长公主府也来下过帖子,请江揽月过府去玩。
江揽月上次见永乐长公主跟元安郡主,还是因为孟淮景发疯,当街羞辱她之后,她们配合瑞王来家中求娶帮她撑腰的时候……
之后元安郡主虽然也有约她,但因为之后事情繁多,竟然一直没有抽出空来。
如今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人家又多次相邀,再不去拜访一下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有,她心里其实还惦记着元安郡主的父亲、长公主的驸马一事。
驸马包养外室,企图谋害长公主性命的事情,之前还没有个决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江揽月想到这里,决定去永乐长公主府走一趟。
她先派人递了帖子去长公主府,表示自己想去拜访。
下人回来的时候,便带回了长公主府的回信儿,大致意思是赶早不如赶巧,圣上正赏了一块儿上好的鹿肉,让江揽月明日便过去,就着雪景,一块儿吃烤鹿肉。
江揽月得了信儿,便定了第二日去长公主府。
江母知道了,自然又是准备礼物,又是盯着女儿一起准备第二日出门做客要穿的衣服,十分忙碌。
女儿都是做过当家主母的人了,如今回来,江母却还当她是小女孩儿一般。
江揽月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也不拦着,由她围着自己忙去,心里头一阵窝心。
到了第二日,江揽月用过早饭,便坐着车出门了。
一到长公主府,元安郡主早就迎了出来,江揽月惊喜之时,不由得嗔怪:
“这天寒地冻的,何必要迎出来?”
元安郡主笑嘻嘻的:“这么久没见你,我都想你了。知道你今日过来,我才坐不住呢。”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就在快进门时,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人,尽管很快便被长公主府的人给钳制住了,但那人的嘴却一直不闲着,噼里啪啦的说道:
“郡主,求您了,是老夫人说想您了,让您回家去看看。要是请不回去您,小的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将江揽月吓了一跳,元安郡主却不见惊讶,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一般,冷着脸道:
“你一个奴才受不受罚,关本郡主什么事?还有,什么想我?大可不必。
你回去告诉她老人家,如今她有孙子陪着,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天伦之乐,实在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郡主明鉴,那对母女早就被老太爷给做主送走了,老夫人更是说,她的孙儿只有郡主一人,根本不认他们啊!”
听了这话,元安郡主只是冷笑一声。
她可还没有忘记事情被揭穿的时候,她父亲说的话。
她懒得同一个奴才斗嘴,挽着江揽月的手继续往里走,再也不曾多看一眼那人。
而江揽月,听着那下人嘴里喊的话,也回过味儿来了。
“那是沈家的人?”
“可不是?”元安郡主冷笑一声,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目光里满是讥讽。
“自从上次事发之后,我母亲伤痛了许久。只因顾及着外祖母大病初愈,还有临近年关,舅舅国事繁重,所以暂时没有声张。
不过,沈家的人却好似以为我母亲如此,是因为还惦记着那个男人,舍不得。这不,天天叫人来府前求见,说要跟母亲好好谈。
就连我那对一向嫌弃我不是个男儿身,不能继承家业的祖父祖母,也突然对我想念得紧,总是隔三岔五的要来接我回沈家团聚团聚。”
江揽月闻言,有些无语——沈家这不就是想打温情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