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在皇城最好的位置,马车要出城,必然要驶过闹市。
虽然瑞王府早就派人来开路,控制了大路中间的行人,但两旁还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人们看着瑞王府的马车,好似是要远行的样子,不由好奇的纷纷议论。
“这是做什么呢?好像是瑞王府的人呢。”有人问道。
“对呀,不是前些日子才说瑞王在元宵灯会上遇刺受伤,如今在养病么?怎么看今日这架势,好似要出城的样子?”
“说不定,正因为瑞王重病,没办法了,要出城去寺庙里祈福什么的。他们大户人家不就爱信这个么?”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而与此同时,这边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除了镇国公府跟江家,京城中其他的达官贵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惊诧。
其实若是换做平时也就罢了,毕竟瑞王虽然受圣上宠爱,却因为他生了重病的缘故,并未在朝中担任什么要职——说白了,闲散王爷一个。
他的身份固然尊贵,却因为不担着政事,所以平日里大家也不怎么关注他的动向。
但这次不同,一场刺杀将瑞王府推到了众人的眼前。
又是这个时候,瑞王这一队车马浩浩荡荡,摆明了要出远门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好奇。
此事传到太子府,太子府的众人更是吃惊。
幕僚们看着骤然沉下脸的太子,有人试探问道:“难道殿下事先也不知道此事?”
太子抬眸,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阴郁的表情却已经给了众人答案。
众幕僚心中一沉,面面相觑间,心里都升起了一个想法。
有人沉吟着道:“瑞王殿下虽然因为在病中,不怎么出门,但是同殿下却是兄弟情深,常有往来。
然而这次出门,却连殿下这里都瞒得密不透风……难不成是因为刺杀一事,对殿下已经有了猜忌?”
其他没有说话的人闻言不由得点头,显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更有甚者,还道:“依圣上的性子,若不是他同意,否则绝不会放心瑞王殿下自己出门。殿下这些日子跟圣上处理政事的时候,圣上难道也不曾透露过?”
听到这里,太子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我这便进宫去,问问父皇!”
然而他才起身,幕僚们却又劝道:“殿下莫要冲动啊,这个时候若您去过问,岂不是显得好似咱们时刻关注瑞王殿下?
刺杀一事才过不久,若圣上因此事疑心殿下,殿下现在过去,岂不是更加重了圣上心里的怀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太子一拳砸在书桌上:“那各位,可有妙计?”
原先还吵吵嚷嚷的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子看着他们,心中的火气愈发忍不住了,正要爆发之际,终于有人说道:
“殿下,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是否要掌握瑞王殿下的动态?”
太子冲着那说话的幕僚望过去,却见后者也给他递过来一个眼神,心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刺杀江揽月的事情是他被卿清那个女人说动了,一时心血来潮。
但事后,他也没有瞒着府里的幕僚——主要是担心事发,需要他们出主意。
所以对于此事,府里的幕僚们都清楚。
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也就不用藏着掖着,这些幕僚也都知道他刺杀江揽月,实则意在谁?
众人商议了一阵,也同他之前的想法一样。不论背后的目的如何,面上,那些刺客便是去刺杀江揽月的。
圣上下令严查,也是因为伤到了谢司珩,若是真的怀疑到了太子府来,便暗中动动手脚,将圣上的目光引到卿清这里来,将那女人推出去挡着,也就是了。
根本伤不到太子府的毫毛。
但如今江揽月遇刺一案还没有查到什么眉目,这边圣上跟瑞王便好似在防着太子府,不知是否知道了什么……
但不论如何,如今掌握瑞王的动态才是最要紧的。
知己知彼,方才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太子闻弦音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了那幕僚的意思,即刻招来心腹去安排此事。
还着重交代道:“务必要隐秘,跟着人,看看他们去哪儿,便可。没有孤的吩咐,莫要有其他的动作。”
虽然方才的消息说是瑞王只带了二十个护卫。可太子知道,依照他那个父皇对这个弟弟的宠爱,只跟着这么点儿人,怎么可能放他出京?
明面上是这么多,暗地里不知有多少。
如今他们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这个时候更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动作,以免打草惊蛇。
心腹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表示明白,便赶紧下去安排了。
太子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虽然做了安排,可他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转了半晌,他下了决心:“还是要进宫一趟。”
见有人要劝,他抬手,待那人怏怏的闭嘴了,方才解释道:
“不论父皇心里对我有没有起疑,但明面上,我同六弟还是关系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