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茹只能清了清嗓子,自己把话题接下去,她接着道:“那个时候你表哥也才四岁多一点,你梦表姐还不到两岁,李珍珍留给我们家的那一笔外债还远远没有还完。结果这个烂女人又把嗷嗷待哺的你给扔到了李家,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你舅舅的工作本就是一个熬命的辛苦活儿,他上有老下有小,身上还背着他妹妹的那些烂账,年纪轻轻的就白了头发,我们的日子有多艰辛,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我们养不了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且就算是养了你,上户口也是一个问题。你爷爷脾气犟,舍不得把你送人,就逼着你舅舅把你上到我们家的户口上。
我们家原本就有了两个孩子,再上一个孩子户口,那就是超生,是要罚款的!
但你舅舅孝顺,最后还是认了下来。所以,虽然你问我叫舅妈,但是在李家的户口本上,你舅舅和我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养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心思?你现在这么大了,应该多少也了解一些。
你也别说,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爷爷奶奶给你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要养你,你爷爷奶奶的这些精力,和花用在你身的钱财东西,那全都是属于你表哥和表姐的。
但就是因为有你,他们哪里还有精神帮你舅舅和我照看你表哥表姐?反过来,他们年纪大了,我和你舅舅还要时常回去照看着。
你爷爷去世后,我们又把你奶奶和你接到自己家里照顾。也是天有不测风云,你舅舅也出了意外,紧跟着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浑身病痛老太婆。
那一年对我来说,天都塌了,日子过得有多苦,又有谁知道!
就算我那时候脾气暴躁一些,对你严厉了一些,但吃穿上也不曾委屈了你吧?何至于你现在就能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和我们撇清关系?
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有没有欠我们李家的!?”
若是没有经历过末世的那些磨难,心性还有些软弱的李珂,听了这些言语,肯定会有许多自责心软,觉得自己拖累了李家,舅舅对自己的冷淡和舅妈对自己的打骂似乎也情有可原了,而她更不该纠结于儿时那些小小的委屈。
可是如今的李珂,不但心性坚硬,而且也没有那么蠢笨了,李珂想要把自己手里的水杯放下,再去回贺茹的话。
正默默寻找合适位置呢,旁边伸过来一只骨骼修长、肤色冷白的大手,直接从李珂的手里把水杯给接了过去。
李珂眼神木了一瞬,心里不知道萧屹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打岔,李珂差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她微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转头去看萧屹的动作,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语。
“李珍珍背的债,你可以去找她算账,从她把我扔给爷爷奶奶的时候,我和她就没有多少母女情份了。
至于你说的,我上了你家的户口,是你们名义上的女儿,但我只认准了,谁抚养我长大,我就是谁的孩子。
我的幼年记忆里,并没有你和舅舅的参与,你说的户口登记超生罚款,我相信以我爷爷奶奶的性子,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这笔钱补给你和我舅舅。
我占了表哥表姐的资源,这我是不认的,你和舅舅带着表哥表姐搬去了市里,要让他们上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学校。
爷爷和奶奶也每年会送钱送吃的给你们,该做的他们都做了,至于给我的,那是因为我是他们决定要养的孩子,也是我该得的。
还有舅舅白了头发,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少白头,你们的日子可能真的艰难,那是你们自己过出来的,爷爷奶奶给你们的扶持可一直没有断过。
而且爷爷去世后,你和舅舅就跟着哄骗着奶奶卖了房产去你们那里住,口口声声的说会给奶奶好好的养老送终。
结果你们刚把奶奶手里的钱给哄到自己手里,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给老人家脸色看。
奶奶住在你们家的那两年,没有一天心里不难受,常常晚上心口痛的睡不着觉,但她却一点委屈也不敢表露在你们跟前,只因为你们两个,让她这个老人家变得无家可归,只能忍气偷生。
而我,从搬进你们家的第一天开始,就被指挥着去做卫生,做家务,跟着你们吃的每一口饭,我都是付出了劳动的,也都是我应得的。
舅舅过世后,你更是每天对着奶奶和我指桑骂槐,她老人家几次躺在床上起不来,你都不肯给她送医救治。
以前的我不懂,只以为你因为舅舅的事情伤心过度发了疯,可是我现在长大了,你以前的那些恶毒心思,我早就已经看透了。
你不是在因为舅舅的死发疯,你是在借着这个事情逼着奶奶去死?老太太的钱都被你们拿走了,又一身的病痛,没有了价值,你就不想再赡养老人。
于是你便用那些软刀子一样的话,一刀一刀的去攻击老人,最后,连老人的后事,你都不肯出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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