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两位面冠如玉、优雅飘逸的男子来到了纪氏医馆。
这次君璟承不再遮掩身份,气场大,排场足,带了不少随从。沈漠然跟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一进院子就不自觉搜寻起了彩裳女孩的身影。
药仙仙和沈隐都在,连同纪念怀一起行礼跪拜。
君璟承吩咐免礼,随即发问:“小神医没在?”
“纪长乐和安生出去采药了,应该很快回来。”沈隐回答。
沈漠然看向沈隐,发觉他并不似上次见面时那样英姿飒爽,嘴唇也有略些泛白,便问道:“沈大哥可是身子不爽?我看着欠些精神。”
毕竟刚在冬季承受了千年虫复苏之苦,沈隐自然需要一段日子调养:“有劳你关心,并无大碍。”
君璟承眉毛一挑:“你们二人倒是投缘,相处不久已然能称兄道弟了。”
沈漠然如实作答:“江湖快意,下官敬佩沈大哥的义气豪爽。”
“难得沈大人不嫌弃,愿意结交我个江湖草莽。”沈隐也很自谦。
纪念怀干站了许久,忍不住出声询问:“六皇子亲临,有何贵干?老朽只是寻常百姓,实在是惶恐不安。”
君璟承让纪念怀放轻松:“每年的这个时候,本王都要代父皇六州巡防,此番到了朔州,正好前来探望一下治好了本王忧思的小神医。”
纪念怀转而问向沈漠然:“长乐性子顽劣,不知在京中有无给沈大人惹麻烦,此番您是……”
沈漠然回道:“六爷身边的程护卫受了伤,圣上便命我从旁协助,保护六爷平安返京。而且家母也时常念叨起长乐,这次特意嘱咐我给她捎来几样首饰和糕点。”
两个贵人都没有要紧的事情,只是单纯地前来访友探望,纪念怀放下了心:“原来如此。”
可一细想,纪念怀又烦恼了起来:听意思,他俩可都是来找纪长乐的,甥女在京中的牵绊,始终是没能完全斩断。
纪念怀正把两位客人往厅里让,却见安生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安生人未到近前,先带了哭腔:“师傅,沈大哥,不好了,长乐姐姐掉下山崖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纪念怀震惊到无以复加。
沈隐俯身扳过安生的肩膀:“纪长乐掉下山了?哪座山?什么时候?”
药仙仙虽是轻抚着安生的后背,语气也有些急:“安生,清楚地说,长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本来跟长乐姐姐在山里找车前草,到了石脆峰那边,长乐姐姐突然想起,南坡那边的金钗石斛应该长成了,非要去采。”
安生又“呜呜”了两声:“我说她身体还虚弱,不能去,长乐姐姐却说金钗石斛有用,她就在悬崖边上找两株带走。”
“我跟着长乐姐姐到了石脆峰南坡,没多会儿就听得碎石滚落声和她的尖叫,我猜她应该是从崖上滑落了,可叫了两声都没人应,我又不敢贸然靠前。呜呜呜……我只能先回来找你们,咱们快去救长乐姐姐吧。”
药仙仙逼迫自己保持镇静:“石脆峰岩土松软,很容易踏空,不过北坡陡南坡缓,长乐未见得会有性命之忧。纪先生,您去周围喊上附近的村民帮忙寻找长乐,再去找我爹准备止血化瘀的药材。”
药仙仙说罢让安生前头带路:“咱们现在出发,分头去石脆峰南坡下边找。”
安生几乎是一直在前头跑,沈隐和药仙仙紧随其后。沈漠然是不假思索地跟了出来,君璟承也问清了纪长乐的穿戴,吩咐手下们全力搜寻。
到了坡底的一个位置,安生喘息着朝上一指:“长乐姐姐大概就是在这上边踩空了,跌落于这附近的可能性最大。”
“那大家就在这里散开,多几个方向去寻,找人也能快一些。”沈隐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漠然沉思片刻,只身一人往山上走去,沈隐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理他。
扒开野草,在密林中穿行,沈漠然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在山野间打猎的少年。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一定要找到纪长乐,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沈漠然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石脆峰近顶的地方,沿途看到韧性好的枝条,他就扯下来,顺手扭编出了一根结实的树藤。
他沿着悬崖峭壁的边缘仔细搜寻,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唤:“纪长乐~你在哪里~长乐~”
“救命~”
走了许久,有几分惊恐,还夹杂着些许无助的声音传来,沈漠然莫名激动。
他以匍匐向前的姿势靠近声音传来的悬崖边,果然在距离自己约莫两丈远的峭壁下,看见了双手攀住石壁、单脚踩住石头、半截身子悬空的纪长乐!
沈漠然掏出腰间的冷焰火,果断地放出了信号。而后把编好的树藤抛给纪长乐:“接好这个,抓紧了。”
“沈漠然,怎么会是你呢?我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纪长乐,真的是我,你不会有事的!”
直到有了树藤抓在手里的那种真实的触感,纪长乐终于信了:“沈漠然,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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