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王府。
君之运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把玩着精致的菩提手串。他的头发已经半白,虽然梳理得整齐有序,但依然难以掩盖逐渐衰老的事实。
“怎么样了,京城里来的那一伙?”沙哑的声音传出,问向面前跪着的属下。
“薛涛临时有事,来的是六皇子君璟承,听说还有一个新册封的郡主,医术挺高明的。”回话的人不敢隐瞒,“靠近滨州城的地方有一片密林,我们是在那里动的手。不过护卫军是由程锡勇和沈漠然率领,这两人武艺高强,又会排兵布阵,着实不好对付。我们……没能成事,王爷恕罪。”
似是急于请求饶命,跪地回话的那个人继续说着:“我们都做的山匪打扮,身上无一能够牵连到王府的物品。没能回来的都是死人,小人的兄长也殁了;带回来的人绝对值得信任,保证不会透露出去半点消息?还请……还请王爷开恩。”
“之前光有一个程锡勇保护,想要接近君璟承尚且不容易,更何况这次还来了大将军沈漠然,没成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君之运貌似很体恤僚属,“只要你们都尽力了,本王就不会责怪。”
君之运又朝王府里的管事官吩咐:“你要替我好生安顿回来的人,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
管事官也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对着地上跪着的人招呼:“快随我来吧,你在这趟差事里失了手足,王爷怎么会忍心降罪。”
刺杀行动中侥幸逃脱的头目感激零涕:“多谢管家老爷。”
“嗳,此言差矣,”管事官连忙纠正,“要谢也该谢咱们王爷。”
“是是是,谢王爷大恩。”
就在杀手头目磕头的时候,君之运暗暗给管事官使了个眼色,这王府的管家顿时心领神会,轻轻地点了下头。
安守王的屋子里重又回归平静,君之运轻咳了两声,呼唤起来:“采珊,采珊。”
屏风后头立刻走出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王爷,我在呢。”
君之运握住了女子的双手:“采珊啊,京城里头又派人来了,真是讨厌。可惜啊,一帮废物没有用,根本指望不上。”
采珊斜靠在君之运的座椅上:“那六皇子再尊贵,也是您的侄子。难道他还敢不敬叔父?王爷,您也不要太过忧心。”
“当年,君之栋谋害太子,又逼死我们的母后和先皇,这才登上帝位。他从未把我当做兄长对待,他的儿子又岂会真心喊我叔父?”君之运难掩愤恨,“听听我这封号,‘安守王’,安守,这是在提醒我安分守己呢!”
“王爷息怒,”女子一副心疼的样子,“试探就试探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料他们再没良心,也不会随意欺负一个‘病人’。”
女子特意将“病人”二字加了重音,君之运笑笑:“还是要辛苦你啊,好采珊,这次帮本王安排个什么疾病?”
名叫采珊的女子也是笑着:“风疾再适合不过,患此病症的人头晕目眩,言语不利,走路不稳,还动不动昏厥。试想一个病重时全身瘫痪、不能动弹的人,怎么可能有谋反的心思?”
“这个病,甚好。”君之运直接把采珊搂在怀里,“只是这次同来的还有个医士,脉象上可不能露馅。”
尽管论起来岁数,君之运给采珊当爹绰绰有余,可这女子丝毫不觉得难堪,甚至顺势用胳膊勾住安守王的脖子:“脉象上就交给我,您就好好演您的~病~人~”
“嗯,明天起本王就该生病了。趁着今天精神好,本王得好好疼疼你。”君之运浪荡起来,伸手就往采珊的胸口探。
……
翌日破晓,纪长乐起身整理。
沈漠然跟在纪长乐身后嘱咐着:“这趟的目的是查探虚实,并不一定会撕破脸。长乐,你要学着明哲保身,一切按照六爷的意思办。”
“安守王表面看起来是个闲散王爷,不争不抢,可他的为人究竟怎样,还不能明确判断。你到了安守王府可别单独外出,也千万不要轻信别人。”
“长乐,真遇到了危险不要逞强、不要硬拼,保全自己的性命要紧。焰火弹可要记得随身携带,别嫌麻烦。”
“还有……”
“沈漠然,不是还有你嘛,”纪长乐知道,如果自己不出言阻止,这人怕是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上老半天,“我只是个医士,给安守王诊治后,保证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们,绝对不让自己陷入危险。”
“那最好,你可是答应了,不会乱跑。”沈漠然的叮嘱终于告一段落。
纪长乐捏出了两根银针,交给沈漠然:“如果安守王真的有异心,你和程护卫两个便是他首先要解决掉的人。这银针提前用试毒散浸泡过,哪怕是微量的毒药,也能让它改变颜色。你跟程护卫一人一枚,在吃食方面多加注意,也要当心阴招险棋。”
小小的银针,满满的关心。沈漠然听话地接过试毒针,小心翼翼别在衣服的不显眼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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