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的时候,依兰乘坐的火车缓缓驶入了县城站台。
站台上人头攒动,但林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出车厢。
他早早地就在这里等待着依兰的到来,心中满是期待。
周易还未放年假,不能同依兰一同回来参加林齐和秀米的婚礼。
不过他会乘坐大年初一早上的火车,到依兰家来。
他早就跟依兰商量好,等林齐与秀米完婚后,年后他们也要去办理结婚登记了。
周易此次大年初一之行,身负两项重任。
其一,乃是向依兰的双亲提亲之事;
其二,则是顺道拜访一下依兰的生父——白建业。
依兰始终对白建业避而不谈,但在周易眼中,白建业终究是依兰的亲生父亲。
尽管自依兰尚在秀米腹中之时,他就决然抛弃了她们母女俩,但无论如何,他给予了依兰宝贵的生命。
依兰认与不认,都无法改变他是她父亲的事实。
“依兰,依兰,这边。”
看到依兰终于走了出来,林齐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喊着依兰的名字。
“干爸,我妈妈呢?”
依兰走近林齐,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来接自己时,纳闷了。
“你妈在老家呢,让我接到你,就送你回老家去。”
林齐接过依兰手里的行李箱说。
“回老家去干嘛?那个人走了?”
依兰听到秀米回老家去住,她想到的是:肯定白建业已经离开了。
“没呢,他估计是得长驻了。”
林齐不敢看依兰,拉着他的行李箱走在前头,喃喃地说。
“什么?他没走我回去干什么?”
听到白建业也住在老家,依兰是一点也不想回去。
“干爸,我住你家去吧,我不回去了。”
依兰追上了林齐,眼巴巴地看着林齐说。
“你妈妈交代,务必把你带回去的。”
林齐此刻的内心也很纠结,昨天秀米知道了白建业的病情后,他跟秀米的婚礼也变得玄乎起来。
“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如果不让我住到你家去,我就住我大舅饭店的那间小屋。”
依兰看到林齐好像一定要弄她回老家的样子,赌气地说。
“依兰,你必须回去,回去后,你不想住下,我再载你出来。”
林齐把依兰的行李箱放进了车尾箱,对站在一旁满脸委屈的依兰说。
"我凭什么要回去?只要那个人还在那里,我绝对不会回去!"
依兰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地冲着林齐吼道
对于林齐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坚决地要求依兰做一件事情,但却遭到了如此激烈的反抗。
看着依兰愤怒的表情和失控的情绪,林齐心中原本就感到无比委屈,此刻更是如刀割般难受。
“白建业病了。”
林齐看着眼前情绪异常激动的依兰,心中充满了无奈,轻声说道。
依兰听闻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病了,关我何事?”
听到白建业生病,依兰不单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和反感之情。
接着,她语气越发尖锐地质问道:“他病了怎么不去找别人,反而回来找我们母女俩?难道指望我们去照顾他吗?年轻的时候他在外头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现在生病了却想起回家让人伺候了!门儿都没有!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说完,依兰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打开了车门。
“他年轻时所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饶恕啊!如今他却突然回来寻找你们,想必是想要试图弥补过去犯下的过错吧。”
林齐一边轻声说道,一边打开车门,动作优雅地坐进了驾驶室里。
他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身旁正生着闷气、脸颊鼓得像个小包子似的依兰身上,继续耐心地劝解道:“依兰,听妈妈的话,先回去再说好吗?”
“他生不生病、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害怕被我妈责备,那就把我送到大舅的饭店里去!”
依兰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因为她对白建业的恨意依然没有消散。
在她心中,像白建业这种无情无义,冷血无情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原谅的。
这种仇恨仿佛已经扎根在她心底深处,难以抹去。
特别是听到白建业是病了才回来的,这令依兰更加反感。
看着依兰心里对白建业的恨意如此之深,林齐没有立即启动车辆,只是坐在驾驶室,静静地看着依兰发泄。
“合着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依兰死死地盯着林齐,眼中闪烁着愤怒和疑惑的光芒。
她仿佛看穿了林齐内心深处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林齐默默地注视着依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定。
过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的,依兰,我并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你妈妈的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