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珩又安抚了宁雨菡一番,这便摆驾去了慎刑司。
“娘娘,此事,可要奴婢去打探一番?”
待得昭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银屏方道。
她原为乾元殿御前宫女,还是颇有几分人脉的。
若是娘娘有意想要打探,她也是能替娘娘打探一番的。
然而,闻言,宁雨菡却是摆了摆手:
“不必了。此事自有陛下圣裁。咱们永安宫上下,就不必再过问了。”
事情捅到狗皇帝那边。
狗皇帝也承诺过,会彻查此事了。
那剩下的,便交于狗皇帝去查、去处理吧。
她只需坐等结果便是。
心中如此想着,宁雨菡便是摆了摆手:
“罢了,不提这事儿了。本宫想去院中走走。”
眼下,她的头等大事,还是养胎。
不能为任何事,而打乱阵脚。
见状,银屏恭声应是。
一旁的初夏和碧桃,则是极有眼色的上得前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宁雨菡,向着殿外的小院而去:
“娘娘,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嗯嗯,还有奴婢。”
……
与此同时,李元珩已驾临慎刑司。
得知天子亲临,慎刑司总管太监胡光忙不迭来到门口亲迎:
“奴才参见陛下!”
李元珩可没心情看这老奴,在自己面前玩儿这些虚的。
当即冲着胡光摆了摆手,直接问起了正题:
“罪奴孙福可在?他可招供了?”
闻言,胡光当即抱拳,恭声道:
“禀陛下,孙福那厮现已招供!”
说话间,胡光眸中掠过一抹得意。
呵,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
这可是阎王老爷进来,也得要脱一层皮的慎刑司。
他老胡和一众手下,个个都是刑讯的高手,论刑讯逼供的手段,那可都是一等一的。
落到他们手中,天王老子都得要招供,再硬的骨头也都扛不住。
这孙福,自也不会例外。
事实上,方进忠、方爷爷前脚才刚走不久,他们便已经让那孙福招供了。
李元珩闻言,则是一挑眉:
“哦?孙福已经招供?”
旋即,眼神一厉: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这孙福,谋害姝嫔与她腹中皇嗣?”
见状,胡光被唬得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当即俯首恭声回话:
“禀陛下,据孙福供认,他是收了丽嫔的贿赂,才听凭丽嫔指使,在姝嫔的午膳中,弄了些相克的菜,想要于神不知鬼不觉之下,令姝嫔流产。”
听得胡光所禀,李元珩的面色陡然一沉:
“丽嫔?呵,好个丽嫔!”
*
披香殿
丽嫔刚用完午膳,此时正听着殿内宫女杏儿打听回来的消息:
“你是说,陛下适才去了永安宫,请了太医,又和宁氏那贱人,一起共进了午膳?”
听完杏儿口述的一切,丽嫔禁不住柳眉倒竖,恨声道。
一张芙蓉面上满是嫉恨。
“是……正是如此。”
杏儿闻言,点了点头,复又禁不住皱眉:
“娘娘,您不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么?好端端的,陛下怎的会突然去永安宫,还召了太医院的太医过去。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将太医令和当值的太医们,全都召到了永安宫。这……”
杏儿也说不上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好似不同寻常。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杏儿是个心思细腻,且警醒之人。
然而,丽嫔却并不以为意。
闻言,她只是没好气的哼笑出声:
“这有什么好蹊跷的?定是宁氏那贱人作妖,引了陛下过去,又拿她那肚子说事,博君爱怜。哄得陛下还以为,她身子有什么不适,才一口气召了那么些太医,一起过去永安宫的。
后头,宁氏又故技重施,哄了陛下留下来和她共进午膳。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哼!宁氏她有什么啊?她不就仗着肚子里头的那块肉,才敢这般拿乔么?哪天没了肚子里头这块肉,我看宁氏这贱人,还怎么嘚瑟!”
丽嫔越说越气愤,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
杏儿见状大骇,一迭声劝道:
“嘘,娘娘,您别说了!娘娘您小声点!”
她的个天爷啊。
娘娘这么大声!
这些怨怼诅咒之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传出去,可怎生是好?
娘娘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啊?
之前,在昭阳宫宫门口,就口无遮拦。
这会儿,又……
唉。
杏儿忧心不已,丽嫔却并不领情。
不仅不听劝,反倒是撇了撇嘴:
“本宫说的都是大实话。谁也管不着!”
说着,丽嫔还欲再说些更狠的,以泄心中对宁氏那贱人的嫉恨与不忿,而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御前内侍衣袍的小内侍,却是由丽嫔宫中的总管内侍小海子,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