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昭惠皇贵妃身边得用的一等大宫女,初夏也颇有气势。
尤其是她现在,她俨然已是怒了。
板着脸训斥人的模样,生生唬了柳姨娘和宁耀威一跳。
闻得初夏的话,柳姨娘和宁耀威母子二人,心头齐齐一突,全都讷讷的闭上了嘴,不敢再无理取闹的干嚎了。
见这一对不省心的母子,终于消停了,初夏又板着脸,冷冷瞥向柳姨娘他们母子:
“恕我直言,柳姨娘,你且扪心自问,你自个儿又何尝对我们娘娘,尽了你身为母亲,该有的义务?何曾母慈?
还有你——宁三少爷,你摸着你自个儿的良心,好好想想,你自己又何曾待娘娘善过?何曾是个合格的弟弟?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你们不仁不慈在先,凭什么要求娘娘如何?
不清算昔日的一切,打击报复就不错了。”
柳姨娘与宁耀威二人,被初夏盯得老大不自在,纷纷讷讷的垂下了头。
闻得初夏的话,他们母子二人越听越是心惊。
柳姨娘也好,宁耀威也罢。
往日,都多少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们只是选择性忽视和遗忘了,自己对宁雨菡不好,一直视这个女儿、这个姐姐,为工具人的事实。
原本,他们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因着他们是亲生母亲、是亲弟弟,便可以对宁雨菡这个女儿、这个姐姐,予取予求。
无论他们待她如何。
然而,初夏这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尤其是那句——
不清算昔日的一切,打击报复就不错了。
想到往日他们母子对宁雨菡做下的种种,柳姨娘和宁耀威心虚又害怕,双双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指望着宁雨菡这个女儿(姐姐),为他们娘儿俩铺路,谋利……
这种好事,他们是再也不敢肖想了!
现如今,他们只盼着,宁雨菡不记仇,不来清算他们,就不错了。
唉,往后,他们还是老实猫着,努力减少存在感,免得碍了那个皇贵妃女儿(姐姐)的眼。
叫她想起往日的事,决计来收拾他们,那可就糟了啊!
“我……我们再也不敢了!”
越想越是心慌,宁耀威率先认怂道。
柳姨娘也是连连点头,一迭声的保证道:
“是!是!我们娘儿俩再也不敢了!往后,我们娘儿俩一定安分过日子,定不会给皇贵妃娘娘添麻烦,也不会碍着皇贵妃娘娘的眼。
我保证!
姑娘,您可千万要在皇贵妃娘娘面前,替我们母子俩美言几句啊。
我们知道错了!
往日都是我的错!
还请皇贵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饶恕则个!
千万要饶恕则个啊!”
说到激动之处,也不知是因着心虚,还有实在太过害怕,柳姨娘竟是腿一软,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见她这般跪了,宁耀威也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于地,一脸的惶惶与不安。
母子二人哪里还有之前那般耍横撒泼模样?
此时,真真是怂得一比。
初夏见状,却依旧不假辞色。
闻言,只是兀自板着脸,语带警告:
“还望柳姨娘与宁三少爷言出必行,谨记你们二人今日所说的话。否则……哼。”
初夏乃是有品阶的女官,而柳姨娘,其夫主——宁东山,如今也不过是个白身。
对待柳姨娘这么一个白身之人的妾室,初夏无需多尊重。
如此不假辞色,对方也不能奈她何。
更何况……
一想到,眼前之人,往日定没少欺负他们家娘娘,初夏心中愤怒的小火苗,便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对待柳姨娘和宁耀威,自是愈加的没有好脸色。
甚至,压根都没有叫他们起身。
撂下这番话,初夏便径直离开,压根没有去多瞅柳姨娘与宁耀威二人一眼。
而闻言,柳姨娘和宁耀威母子俩,则是愈发惶恐,一迭声应是。
直到初夏走了老远,身后,还有柳姨娘、宁耀威母子二人的应是声和信誓旦旦的保证声,在回荡……
事实上,柳姨娘、宁耀威,这母子俩,这一次,也是真的怕了。
自此之后,他们母子二人,真如他们所言一般,每日龟缩在宁宅内,安安静静的猫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完全不敢再作妖。
另一边厢,宁东山之后,还真就是严格按照今日所言在行事。
回到宁宅之后,他便开始每日拘着宁家上下人等,安分度日。
从此,再不敢瞎折腾。
更不再四处钻营,想要谋取官位。
而谢氏至此,便是瘫痪在床,不久后,便憋屈死去。
当然,这一切,又都是后话了。
而谢氏的死,或是因着她心情不佳,忧愤过度;又或是因着她身上的伤……
当然,也不排除,这其中,有宁东山的手笔。
毕竟,在他眼中,谢氏和谢氏所出的长子——宁耀祖,如今,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