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宁雨菡来到书房时,便发现帝王正面色不虞、一脸烦躁的坐在桌前,不甚耐烦的翻阅这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但见李元珩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翻看来看看,却是越看越是不耐,看到一半,帝王便直接将手中的折子,往地上一扔,一脸的不甚耐烦。
已经来到书房门口的宁雨菡,推开书房门,恰好便瞧见了这一幕,见状,宁雨菡一边加快脚步,向着帝王那边厢而去,一边柔声问道: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心中则是暗道:
又是何人惹到这位爷,惹他不痛快了?
难不成,早朝上又有什么事发生?
乍一闻言,李元珩倏然抬眸,循声望去,在瞧见出现在书房门口,正款步向着他这边走来的宁雨菡时,面上一喜:
“雨菡,你回来了!”
说话间,他又摆了摆手:
“无事!”
说着,又抬手一指,那适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奏折,面上的不耐更甚。
甚至,还夹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些人!
朕早就下旨,让他们上折子,要有的放矢,言之有物了。
居然还这般通篇废话,溜须拍马。
真是烦人!”
闻得帝王的话,宁雨菡不由得挑了挑眉。
恰好她已走到了近前,索性便蹲下身去,将那被李元珩扔到地上的折子,给一把捡起,翻看来瞧了瞧。
这般一瞧之下,宁雨菡眸中划过一抹了然:
原来,这奏折,乃是一名即将任满卸任、回京述职的四品外官所写。
通篇半点实质内容都没有,都是一些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的话。
还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这不是通篇废话、溜须拍马,又是什么?
也难怪李元珩会这般说了。
不过……
就是一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折子,这厮至于气成这样么?
宁雨菡有些不解: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而就在宁雨菡暗自疑惑之际,一脸不虞的李元珩,已是沉声下令:
“来人!给朕拟旨!
闽海琼州巡抚朱昌,枉顾圣意、尸位素餐,即日起贬为七品县令。”
闻言,宁雨菡不由轻眨美眸:
得!
这就处置上了!
从四品巡抚,直接撸到七品县令,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看来这次,皇帝陛下是真的怒了呐。
而就在宁雨菡暗自咋舌之际,李元珩又再次开了口。
但见他对领命前来的方进忠,挥了挥手道:
“得了!叫这朱昌也别回京述职了。
直接往那最贫瘠荒凉的县去就职便是。”
闻言,方进忠当即恭声应是,自去张罗着拟旨事宜。
而宁雨菡则又是挑了挑眉:
好家伙!
不仅被贬为七品县令,还被直接发配到最贫瘠荒凉的县。
啧啧,有帝王这金口玉言。
这个朱昌,只怕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虽然他那奏折,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现在看来,也颇有些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意思。
可是……
宁雨菡瞄了一眼李元珩,微一皱眉:
这厮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照例来说,一本歌功颂德的折子,还不至于引起帝王如此这般的怒火,以至于,将这个四品外官,直接贬到最贫瘠荒凉的县去做县令啊。
所以说,今日早朝上、亦或者,是她不在宫中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是令得帝王烦闷、不耐如斯?
“陛下——”
心中暗忖间,宁雨菡已莲步轻移,走至帝王身边,抬手轻轻搭上帝王肩头,柔声唤道。
“雨菡可是觉得,朕罚的太重了。
要替那厮求情?”
李元珩抬眸,板着俊脸,依旧一副不耐模样,眉眼间,透着烦闷。
见状,宁雨菡只是一笑,依旧温言细语的柔声道:
“陛下误会了!
臣妾可没有替谁求情的意思。
陛下乾坤独断,一切自有圣裁。
臣妾怎会置喙?
况且——
臣妾相信,陛下如此下旨,自有陛下的道理!”
一席话说完,宁雨菡笑意盈盈望向帝王,纤纤玉手已是不轻不重的在李元珩的肩颈上按压、揉捏起来,借以缓解帝王的疲劳与烦躁。
而闻得宁雨菡的话,李元珩不由面色一霁。
显然,对于面前人儿的话,十分受用。
感受到肩颈上原本的紧绷、瞬间舒缓,李元珩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原本烦躁、不耐的神色,也是一缓,唇角禁不住微微勾起,转目抬眸望向正悉心为他按摩的佳人:
“雨菡是这般想的?”
闻言,宁雨菡盈盈一笑,手上动作不停:
“那是自然!
臣妾只是想说,陛下不必为此等小事气恼。
气恼伤身,陛下可莫要为此伤了身子!
这便就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