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长相凶悍的大汉发话之际,原本窃窃私语的一众商人们,便是齐齐噤了声。
俱都一脸敬畏的望向这长相凶悍的大汉。
闻得他的话,众商人们的面色,便是齐齐一白。
待到那尖耳猴腮的男子、与那矮个子男子的话语一出,商人们的面色,俱都变得很是不好。
来这黑市上进货的人,谁人不认识说话的这几人?
他们全都是闽海本地的走私贩子。
那长相凶悍的大汉,更是闽海本地走私贩子中的一个小头目。
不然,也不会得了,在此负责收钱的美差。
这也便是,他一发话,众商人便齐齐噤声,且面色都变得不好的原因。
要知道,这些走私贩子们,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就差没嚣张的直接明说——
我就是涨价了,怎么滴?
我就是卖的价格高、且死命涨价,怎么滴?
反正,我这就是独家经营。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你们爱买不买。
能奈我何?
买就买,不买就滚!
以后也再也别来了!
面对这些走私贩子,如此狂妄、嚣张的嘴脸与话语,众商人们俱都是敢怒不敢言。
原本窃窃私语,小声抱怨着货物贵的商人们,俱都赔着笑脸,一迭声道:
“我们买!买的!”
“就是!我们哪有说不买?”
“几位爷,您们误会了!我们是真心实意过来进货的,可断没有旁的什么想法和意思啊。”
……
然而,众商人的赔笑与将身份摆的极低的讨好、告饶,却并没有换来那长相凶悍的大汉的好脸。
闻言,他只是从鼻子中,发出一计冷哼。
那尖耳猴腮的男子,则是犹如在赶苍蝇一般,不耐的冲着众商人一挥手:
“我说你们废什么话啊?
要买东西,就赶紧买。
买完了赶紧交钱走人。
别杵在这里,妨碍爷爷我们做生意。”
闻言,那矮个子男子也是点着头,恶声恶气的附和着道:
“就是!赶紧的!别逼爷爷我抽你丫的!
快!快!快!”
……
后头来进货的商人,只会更多。
这些人杵在这里,又不买东西。
那不就等于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要买赶紧买,买完走人。
不买也不要妨碍后头的人进来这边挑货买货啊。
他们走私贩卖这些货物,是为了赚钱的。
可没空和这些人磨叽。
哼。
闻得这些走私贩子的话,商人们自又是连声应是,便开始迅速行动,开始挑货买货、付钱。
看了个全程的李元珩,见此情状,不由得对走在他身旁的苏友金耳语:
“这些货物的价格,可真是不便宜。”
言下之意,就是——
这些商人抱怨得没错。
事实上,就算不太了解世情和物价行情的李元珩,在看到这些货物上头的标价时,也觉得贵。
更别提,还有这些商人适才发的那些牢骚,言犹在耳。
物价确实贵的离谱,这些走私贩子合着还不许人家说了?
苏友金则是全程神色如常。
他也将刚刚那一幕,给看了个全须全影,却好似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一般。
还在那里自顾自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货物。
闻得李元珩的话,苏友金只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抬手,轻拍了拍李元珩的肩:
“木六老弟,习惯了就好!这些都是常事。”
说着,苏友金又是一叹。
旋即,也侧过头,压低了声音,与李元珩耳语道:
“自从那海家倒了、朝廷实行海禁之后,这些货物,就越来越贵。
毕竟,全部都只能靠走私和海盗。
这些货物,全部都被这些走私贩子和海盗所垄断。
定多少价格,自然也是他们说了算。
基本就是他们的一言堂。
涨价什么的……
这些也属常事。
大家在心里头抱怨、腹诽一下就好。
可不好宣之于口,或将怨气摆在脸上。
不然……”
话到这里,苏友金突然止住了话题。
后头的话,苏友金虽没有再说,李元珩却也明了了其未尽之意。
闻言,李元珩禁不住眉心一皱。
就在这时,苏友金却是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唉,还能怎么样呢?
就这么着吧。
不然,咱们又能如何呢?”
他们这不是没法子么?
但凡是有法子,也不至于任凭这帮黑心的走私贩子,如此肆意抬价,恶意盘剥啊。
重重艰难、万般艰辛,袭上心头,苏友金禁不住叹道:
“也正因为如此,每到此时,咱们这些经年往来闽海行商,见识过昔日闽海海贸风貌的人,才越发怀念那皇商海家、怀念那未曾实行海禁的时候呐。”
若是那闽海巨贾皇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