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凌厉起来。
“所以,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
火德星君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在这之前?流民不就是流民吗?在这之前,不也都是爹生娘养的,这怎么……”
一边说着,火德星君一边转过头。
火德星君的视线中,杜乘锋仍旧冷冷的看着天上的一众大能,半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了?”
火德星君慎重的选择着词句。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要老夫说,这些人还是欺人太甚,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揭人疮疤,这简直……”
“你不说?”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空中的中年文士却再一次开口了。
“那好,你不说,鄙人来帮你说……你以为说自己出身流民,就没有人知道了?你以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就没人晓得了?”
说到这里,那中年文士朗声大喝。
“杜乘锋!流民出身!籍贯蓟北杨家堡!但是在这之前,你无父无母!没有成长,也没有经历!你就是凭空掉下来的!你本不是此世之人!”
“什……”
火德星君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你,你居然不是……”
火德星君不禁回头看向杜乘锋。
他想要说点什么,但纷乱的思绪却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什么叫凭空掉下来的,什么叫不是此世之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此世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就算不是此世之人,又怎么了?
“当然,若是你一辈子就甘愿当个无名小卒,那我等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中年文士却再一次开口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等也不是没有这容人之量,这世上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却也不算多,你大可以找个地方了却残生,又或者跟那些凡人打生打死,甚至你就算想要去做什么王侯将相,也没有谁会搭理你……但是。”
说到这里,那中年文士眯起了眼睛。
“但是你还是把自己的尾巴露出来了,你还是开始触碰你不能触碰的东西,你终究还是显露了你的本相……你这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
火德星君不禁转头看向了杜乘锋。
这一刻,埋藏在胸中的诸多疑问,好像都找出了答案。
为什么这个铁皮人都已经成为了大能,却还没有坚定自己的道统,为什么这个铁皮人会诞生“众生平等”这个癫狂的想法,为什么这个铁皮人明明看起来和大伙别无二致,但相处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一样。
曾经的火德星君一度以为,这是经历的问题,他不清楚这个铁皮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一些特殊的经历无疑是会塑造出特殊的行事风格。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以杜乘锋这么一号人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特别奇怪。
可是现在的话……
“……真的吗?”
火德星君咬紧了牙关。
“杜乘锋,你真的是……”
“我觉得我不是。”
看着火德星君那须发皆张的面容,杜乘锋不禁摇头失笑。
“我们认识也算是有段时间了,虽然我揍过你拷过你甚至套过你麻袋,但是我也没觉得我有哪点是不像人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域外天魔,我头上也没有犄角,屁股后面也没长过尾巴。”
说到这里,杜乘锋抬起头,看向那些立在半空中的漫天大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觉得我碍眼了,直接动手也就是了,没必要非得找个理由,还是扯出这么一个离谱的理由……还说我是域外天魔?”
看着那些满脸肃杀的大能们,杜乘锋不禁嗤笑一声。
“若我是域外天魔,那你们又算什么呢?”
正是因为立在一众大能之下,所以杜乘锋才看得更为清楚。
这些所谓的大能们,这些飞到天上的先行者们,他们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手里拎着兵刃的。
这不禁让杜乘锋想起了自己还在蓟北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世道就是以煞气为主的,兵刃就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想要变强,就只能使用煞气,就只能杀下去,只能持续不断的杀下去,只有杀得更多,只有杀到更强,才能掌握住足够的力量,才能保卫住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
可现在看来……
“哈。”
想到这里,杜乘锋干脆翻手一拽。
那柄陪伴他许久的沉重大刀,再一次落入他的掌中。
“这次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杜乘锋这样对自己的刀说着。
“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你才会是继承这把刀的人……虽然我是不觉得那个时候的你,能继承得了这把刀就是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跟了我,才让你一路走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没等杜乘锋说完,厚重的大刀之上,便已经燃起了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