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皇帝直接下旨申饬了言胜,并勒令他向林家道歉。因着言胜远在扬州,旨意先在朝堂宣读,才送人送去江南。
看着目瞪口呆的某些人,明远帝心中生气,暗暗咬牙,江南,朕要开始行动了,你们等着吧!
散朝之后,有一人带着小队人马,手握圣旨低调地乘船去了扬州。
远在扬州的季晴文等人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此刻,林府外来了一位客人——言婉。
林怀言听到是位女眷,下意识就想季晴文与林黛玉去接待,可知道是言府三姑娘,又迟疑了。
但他去接待,多少又有些不合适,只能把人迎进去,兄妹三人一起见了她。
言婉面色平静,“我此次前来,是代父兄道歉。虽然母亲生前与大姑娘有过争执,可她的死,与大姑娘无关,哥哥不知内情闯府,惊扰了大姑娘,全是他的错。”
“他自己事后也很后悔、自责,只是现在正在老家替母亲守孝,不得亲自前来,故我特地来向大姑娘道歉。”
“对不起!”她站起来,冲季晴文深深弯腰,“大哥性子冲动,让大姑娘受委屈了。”
季晴文亲自去搀扶她,“三姑娘不必亲自来的,你哥是你哥、你爹是你爹,他们做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弱女子来出头。”
林怀言点头,这也是他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口出恶言的缘由。
同时,心中也鄙夷言家人,竟然让一个小姑娘来道歉,真是些没用的软蛋。
他是万万不会让两位妹妹这般委屈的。
言婉道,“是我没有劝住哥哥,让他来了林府闹事,也是我没有劝动他,让他来向大姑娘道歉,一母所生,同荣共辱,这是我该做的。”
“父亲这些日子缠绵病榻,起不来身,作为家中嫡女,我理应替家里分担的。”
林怀言还以为她替言胜传话呢,没想到人家直接装病。
他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要处理,就由大妹妹、二妹妹款待三姑娘。”
言婉没生气,有人接待已经很好了,林怀言如今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本不需要出面的。
看着他腰背挺直,大步而出,看似瘦弱却感觉踏实、安心。
言婉羡慕地看向林黛玉,“还没恭喜林姑娘,得哥哥姐姐相护,往后日子便舒心多了。”
家里有男丁,家产不会被其他人吞没,也有人给她撑腰,且林怀言与晴雯都是善良有责任、护短之人,林黛玉再柔弱,看在这两个的面子,又有贾府为后盾,她以后的夫家也不敢薄待她。
哪像自己?
“之前大姑娘提醒我的事,我已经——”
知道言婉要说甄家的事,季晴文开口,“不用谢,三姑娘心里清楚就好,对了,你上次不是要看我绣牡丹花吗?正好今日也空。”
言婉惊诧地看了林黛玉一眼,很快就想到,林家大姑娘,是不想林黛玉知道甄家的狠毒,毕竟贾家与甄家交好。
刚刚才由心头升起的、她们姐妹感情并不怎么好的些许看笑话的心理,
变成了羡慕。
这林黛玉,命可真好啊!
进了清竹院东厢房,言婉终于忍不住,“你对林二姑娘可是真好,半分都不想让她为难。”
季晴文道,“林妹妹聪慧又贴心,但她不喜俗务,醉心于诗词学问,做哥哥姐姐的,自然要满足她。”
言婉面色幽幽,“我让哥哥去探甄家人的口风,有个小厮意外说漏嘴,说甄家二管事有天半夜偷偷出门找楼里的姑娘去了,第二天回来,右掌心有道深深的勒痕。”
季晴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言夫人可是甄家庶出的小姐,一个管事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亲手勒死甄家的姑奶奶?
“等百日孝过,哥哥会去投奔甄家,”方婉面上带着几分怒意,“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怕你哥哥坏事。”季晴文道。
不是她看不起言平,实在是这人脑子不好使,得有人手把手教。
言婉道,“我已经教他该如何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会冲动了。”
季晴文想了想,这些事情,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但听毕知节和赵至淳的意思,似乎想要搅和一番,于是道,“你若实在遇到棘手或要命的时候,可以找毕大人求助。”
方婉道,“我就知道是他。他以往与父亲关系交好,可哥哥与母亲之事,他没有半分顾忌父亲的面子,那位赵世子也有份吧?”
季晴文摇头,毕知节是自己露了口风,让她提醒言婉,必要时可求助,赵至淳可没有这么说。
她可不想乱说话。
言婉也没再问,转而道,“林府那位林意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晴文一惊,他又怎么了?
言婉面色微红,“前些日子,我在府里见过他。”
季晴文瞧她神情,仿佛是看上他了,可是,林意深怎么会去言府?
“我听管家的意思,父亲是想把我嫁给林意深,拉拢与林家的关系。”
季晴文道,“你是言府嫡女,拉拢与林家的关系,不是应该嫁给大哥,怎么会要你嫁给林意深?”
老实说,林意深长得不错,眉清目秀、风度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