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薛宝钗的金锁在林家姐妹住的院里不见了的意思,声音还很大,字字句句让人怀疑,是不是林家姐妹昧了她的金锁。
“她丢了东西凭什么只往我们这里找,她成天到处乱晃,怎么就肯定丢在我们这里了,说不定在别处呢?”季晴文气得娇躯发颤,“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我们这里找东西。给我滚!”
“黄嬷嬷,去请其他人,我倒要看看,我们林府在贾府主子的眼里,是不是都是偷儿?让人到二门上去告诉哥哥,有人欺负我跟林妹妹,要毁我们闺誉,想逼死我们!”
“来人,守好门户,别叫那居心叵测、烂了心肝的人趁机栽赃陷害!”她大力把莺儿往后推,气冲冲往回走。
“林大姑娘,我们没有那意思,只是那金锁事关姑娘性命,所以才来询问,并没有怀疑你们,其他人那里,我们也去问了,大姑娘还请不要生气,我们没说你们昧了姑娘的金锁。”莺儿大声说着。
黄嬷嬷叫几个丫头分别去各处传话,又让个腿快的小丫头去二门喊林怀言,自己牢牢守着门口,冷笑道,“莺儿姑娘好亮的嗓门,难怪薛家让你来这里。呵呵,宝二爷是贾府的主子,他的院子就在隔壁,怎么不见你去问问?你家姑娘上午才在这里跟他拉拉扯扯,下午又去他院子里待了好一会儿呢。你们怎么确定东西不是落在他那里?”
她声音低了几分,“哼,我就没听过,谁家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往外男的院子里跑,那殷勤劲儿,啧啧啧啧啧——”
想坏姑娘们名声?那就先抖她的脏事儿,谁怕谁?
她才不信,两位姑娘会看得上那金锁。
林家又不是破落户,别人戴过的东西,姑娘们谁会稀罕!
她这一连串啧,臊得莺儿红了脸,一个劲儿嚷嚷,“嬷嬷,我们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来问一下,如果有看见我们姑娘的金锁,就请还给我们,如果没有,我们就往其他地方找去。”
黄嬷嬷眉毛倒竖,一巴掌甩了过去,“混账小蹄子,谁教你这么说话、办事的?你们大张旗鼓来闹,说我们姑娘昧了你们姑娘的金锁,如今又说没有旁的意思,去别的地方找。怎么,是笃定东西在我们这里吗?是欺负我们姑娘没人帮吗?再胡乱叫,我撕了你的嘴。”
她早就发现,不远处的常青树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今儿这事若不闹大,再查个水落石出,只怕明天就会满府流言,说林家的两个姑娘眼皮子浅,拿了薛家姑娘保平安的金锁。
什么看见不看见?薛宝钗下午就没来这里,若是看见了却半天不还,不是想昧下人家的东西是什么?
真是气死她老人家了,这小蹄子,越说越不像话了。
薛宝钗在贾府用银子铺路,又表现得亲切随和,府里人见人夸,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莺儿作为她的大丫鬟,连大声训斥都没有过,更不要说被掌掴,此时人都懵了,半天没回过神。
黄嬷嬷可不管她怎么想,吃人似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薛家的几个下人,又叫其他下人将她们围起来,不准放一个离开,吓得她们不敢动弹。
林黛玉见得季晴文怒气冲冲进来,刚才也听了一耳朵,有些急,“姐姐。”
季晴文见她一脸担忧,不由舒了几口气,全身戾气稍散,“走,去你屋子里看看。”
她记得,薛宝钗今天只去了林妹妹屋里。
林黛玉点头。
紫鹃是贾府的下人,季晴文没让她去林黛玉的屋,就让她跟林妈妈在自己屋里翻找,她则带着林黛玉,去了林妹妹屋里。
因着林黛玉最宝贝她的书,是以由她翻找书柜。
“姐姐!”没过多久,林黛玉一声惊呼,手里拿着个东西,脸色发白,身子微颤,带着哭腔。
季晴文一见,果然是薛宝钗的金锁。
她气得咬牙,一把抓在自己手里,放入空间,沉声道,“继续找。”
林黛玉以为她只藏在袖子里,心里直打鼓,眼眶通红,“姐姐,我们,她——”
她还以为,薛家见自己有了哥哥姐姐,是有依靠的人了,不会再欺负自己,且这些日子,薛宝钗也没有动作,还以为她们不再生事了。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一出手就要毁自己名声,让自己背负着‘偷盗’的污名。
贾母正要休息,听得林黛玉院里有人来禀事,那小丫头一进来就哭哭啼啼,说薛家的下人说她家姑娘昧了薛家姑娘的金锁,这会儿正在院门口嚷嚷。
贾母头疼又气愤,“我身子不大爽利,鸳鸯,你替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别叫人欺负了林丫头。”
鸳鸯示意琥珀伺候老太太躺下,快步走向林黛玉的院子。
王熙凤这里则是小桃来的,她口齿清楚,思路清晰,“薛姑娘进出院子有人跟着,只在堂屋看书,中间去林姑娘屋里换了一本书,我们家两位姑娘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哪里会看上她那金锁?只是那莺儿话里话外都透漏着两位姑娘昧了她那金锁的意思,大姑娘气极了,说薛家欺人太甚,已经让人去二门请大爷了。姑娘们向来敬重二/奶奶,知道您身子不好,请平儿姐姐去一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