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三家长辈都在遮掩,可那些纨绔们不会啊,京城耳目灵通的百姓都知道此事,更遑论世家贵族?
因此,那几年,各家府上的姑娘们,都藏得严严实实的,轻易不出去见客,尤其不见男客。
这几年略好,但人人心中警醒,不论男女,去外面绝不会说谁谁谁与自家姐妹长相相似之类的话。
对方若身份尊贵,若人家心里介意,会得罪人;
对方若身份低微,如那戏子一般,便会连累家里姐妹。
季晴文动了怒,林黛玉也想到了那件事,更是惊恐怒惶伤,靠在季晴文身上才没有跌倒。
王熙凤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扶着她。
季晴文目光直直的、凶狠地盯着史湘云。
贾母突然出声,“好了好了,在场都是姐妹,云丫头也不是有意的,让她给林丫头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史湘云犹不服气,瘪着嘴不搭腔。
季晴文气笑了,没有理她,看向贾母,“老太太既帮着史大姑娘说话,林妹妹也没被她逼死,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这小戏子却万万不能放到外面去,烦请琏二嫂子与那班主说,我与她极为投缘,想认了她当妹妹,赎金由他开口,我们林家没有不依的。”
王熙凤心头一凛,觉得季晴文这神情比打人、骂人更恐怖,忙看向贾母。
这事若处理不好,林家与贾家的情份,只怕就此折了。
贾母见向来见惯了大事的王熙凤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沉着脸,“云丫头也是无心的,且这里又没外人,断不会有人说出去,晴雯丫头还不依不饶做什么?人家来咱们府里唱出戏,你就要扣个人,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咱们府里名声?”
云丫头虽然姓史,却常常住在自己的碧纱橱,若是她有问题,岂不是说自己不会教养孩子、贾家的孩子也有问题?
这哪能成?
都是女眷,都是嫡嫡亲的家人,哪里就能出事?
季晴文冷笑,“若是我找了个戏子,把她比史大姑娘,老太太也是这么说吗?”
贾母不悦,好好的热闹了一天,临了还要出事。
若晴雯不站出来闹,林丫头根本不会吵,其他人也不会说话,悄悄地、这事儿就过去了,哪里会起波澜?
真是小事化大、大事让她捅破天!
“行了,今日我放话,谁若敢说出去,我便撵她出去,再也不认她是贾家的人,如此行了吧?”贾母道。
季晴文不依,“史大姑娘可不是贾家的人,她回了史侯府,依旧过得肆意潇洒,不知名声、性命为何物。”
贾母烦她得很,正要训斥,却听得林黛玉带着破碎的哭腔喊了一声,“外祖母!”
贾母心一痛,心疼地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扭头见史湘云依旧一脸不在意,沉声道,“云丫头,快给你姐姐道歉!”
史湘云第一次见贾母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委屈地噘着嘴,“姐妹们一处玩笑,以前什么话没说过,怎地今日这么当真?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再也不与两位林姐姐玩笑了!”
季晴文冲王熙凤深深弯腰,“麻烦琏二嫂子了。”
王熙凤见史湘云的态度,就知此事不能善了,季晴文此举,已经是最大程度地降低对林黛玉的伤害了,于是马上出去了。
很快便与班主谈当,将这两个小戏子都赎了身,说是她们戏唱得好,贾府也有个小戏班子,让她们加入,将来唱戏给贵妃娘娘听。
班主一听,也没狮子大开口,想着与贾府结个善缘,王熙凤心知培养一个人不容易,也没为难他,加了些银子,让人把他们送了出去。
贾母见事情办妥,林黛玉不哭了,季晴文也不闹了,觉得扫了兴,也没搭理史湘去,回屋休息去了。
林黛玉见两个小戏子战战兢兢站在旁边,鼻子一酸,流下泪来,紧紧抓着季晴文的手,扑到她怀里,声音哭到变调,“姐姐!”
季晴文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咱们回去。”
两人离开时,听得碧纱橱里,史湘云正让翠缕收拾包袱,边委屈嚷嚷,“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做什么?看人脸色过日子吗?我又不是没有家,何必在这里低声下气给人赔礼讨好!”
贾宝玉挤不到林黛玉身边,正急得团团转,又听得史湘云哭起来,跑进去道,“云妹妹这就是做什么?事情已经完了,又何必再生气?”
而且她也确实不该说那些话,当场那么多人,谁说了?
史湘云一把推开他,“你别来管我,我原不如你的林妹妹,不配说她,她是小姐主子,流个眼泪就有无数人鞍前马后替她跑腿;我是奴才丫头,只能卑躬屈膝、为奴为婢。”
贾宝玉急了,“我这是为了你,你怎么看不出来?”
他真是满肚子话不好说,自己已经使过眼色,怎么云妹妹就没看到?
晴雯方才的样子吓人得很,云妹妹的道歉一看就很敷衍,如今更是赌气就走,也不说好好缓和缓和关系,以后姐妹们还怎么相处?
史湘云也一肚子委屈和气,见他围着自己阻拦,没好气用力一推,“一边去,少来烦我!”
贾宝玉一个不留神,被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