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离开之后,这大帐中便只剩下了项燕。没了其他人,项燕那张刚毅的脸上便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之色,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让他难以喘息。他静静地站在舆图之前,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和活力,只是机械般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久久无语。
身为一国大将,项燕肩负着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重任。然而,尽管他常年领兵驻扎在外,为楚国浴血奋战,但内心深处的苦楚却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因为他深知,自己并不为君主所信赖。这种被冷落和怀疑的感觉,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痛苦不堪。
但是,项燕并没有责怪楚王。他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妄图颠覆楚王的权力,又怎会遭到如此报复和打击呢?事已至此,再多的埋怨也无济于事。只不过,一想到楚国的未来,项燕便感到无比的惋惜和痛心。
别看季锠率领影虎军团在齐国攻城掠地,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却是在饮鸩止渴。这样的行为不仅彻底将齐国推向了楚国的对立面,更使得两国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了极点。而且,打下的土地又被氏族们瓜分殆尽,楚王除了削弱自身的力量外,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如今的楚国,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再看看秦国,本来就拥有强大的兵力和雄厚的实力,还在不断地发展壮大。与秦国相比,楚国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助。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项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他深爱着自己的国家,渴望为楚国谋取一个光明的未来。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让他感到无力回天。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和对楚国命运的担忧,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胡思乱想间,一阵脚步声传入了项燕的耳中。
“见过将军。”一个略带一些兵戈之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项燕回过身道:“先生快快请起。”
此时的范增正值壮年,但四十五岁的年龄放在古代已经可以称为老者了。可能因为谋士们经常动脑思考问题,他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稀疏,脸上也流露出衰老的神态。
两人前后脚来到舆图前,项燕简要地向他说明了当前的形势。
“目前秦国的昭武君率领着四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下定决心要让楚国成为第五个灭亡的国家才肯善罢甘休。” 项燕一脸忧愁地说:“秦人的残暴行径,由此可见一斑啊。”
“秦国昭武君这个人,用兵方式别具一格,常常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据老夫观察,秦国的军队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远远超过我们。更为难得的是,秦国君主英明,臣子贤能,能够齐心协力,共同谋划大事。
再看看我们楚国,国内各个氏族各自为政。在朝,朝廷里的大王诏令难以传达到全国各地,还有屈延这样昏庸无能的人执掌大权,阻塞言路。
在野,上将军景昭乃是庸碌之辈,得过且过而已,腾龙和影虎两大军团根本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军队上下军令不一。
影虎军团季锠老将军去世之后,其子季布太过年轻,继承了季锠将军几分本事还是未知。纵然他和龙翔将军一般,与您一样忠心报国,但又怎能弥补这巨大的差距呢?”
项燕的眼神黯淡了一些,这些事情他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呢?紧接着,项燕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沉着冷静地说道:“先生所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就算前方困难重重,难道我们要将家乡轻易拱手相让吗?
我身为楚国的将军,如果不能守护好大楚的领土,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范增叹息一声,如今从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来看,天时对于秦楚两国都是公平的,楚国在地利方面占据优势,但在人和方面却毫无优势可言。唯一有可能做的就是依靠地理优势,与秦国过过招罢了。
至于取得胜利?范增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那也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秦国连灭四国,又和齐国相互联盟,哪怕这一次秦国失败了,也不过是缓和两三年,再卷土重来罢了。楚国,又能支撑多久呢?
“先生,眼下秦军来袭,还请先生助我!”
看项燕如此坚定,范增收敛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将军,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如今这个局势,天时、地利和人和,咱们楚国也只能依靠这地利,才能够跟秦军一较高下了。但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对秦军的动向有足够深入的了解才行。
老夫我仔细地研究过这位昭武君的领兵风格,发现他非常擅长率领骑兵作战,而且经常利用骑兵那强大的机动能力来调动敌人,并在敌人露出破绽的时候,果断发动攻击,从而不断扩大自己的战果,最终取得胜利。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位昭武君一直以来都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还没搞清楚秦军具体动向的情况下,咱们很容易就会掉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