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惊鲵所说的那样,阿言本身武功不凡,有着深厚的底子。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阿言便悠悠醒转。
她缓缓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清晰。
“夫君?”阿言惊愕的道。
乔松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来,眼中满是关切和欣喜:“阿言,你醒了?感觉如何了?”
“哇……”就在这时,乔松怀中的小家伙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娘亲醒来了,小嘴巴一张便哭了起来。那哭声响亮而清脆,让乔松顿时手忙脚乱。他试图哄着小家伙,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哭声。
看到这一幕,阿言苍白的脸上不禁浮现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原本她打算询问一下,夫君怎么会离开大祭跑了回来,可如今看着夫君手忙脚乱的样子,却没那个心思了。
乔松无奈之下,只好将孩子抱到了阿言身边。说来也怪,小家伙一靠近阿言,立马就不哭了。
阿言看着这个小团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疼惜。她转头看向乔松,眼中流露出温馨。乔松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阿言和小家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大祭那边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乔松这边确定了阿言母子的安全之后,便匆匆离去。临行之际,他再次仔细嘱咐府上要好好照料母子二人,便连夜搭乘着白凤凰地赶回雍城。
趁着夜幕降临,乔松悄然回到了营地。然而,他才刚坐下没多久,赵高就来找他了,表示秦王……哦不,现在该叫皇帝陛下有请。
对此,乔松心里有数,便跟随赵高一同前往了父皇的大帐。
一进帐篷,乔松立即拜倒在地,诚恳地请罪:“儿臣向父皇请罪!”
端坐在书案后的嬴政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淡淡地说:“行了,滚过来吧。告诉朕,情况怎么样了?”
乔松嘿嘿一笑,迅速从地上爬起,兴奋地说道:“父皇,一切都很顺利,母子平安。那小家伙生下来就有七斤八两重,连接生的稳婆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胖小子呢。”
“什么大胖小子,你这嘴里就蹦不出来什么好话。”嬴政轻声呵斥了一句,接着问道:“想好名字了吗?”
乔松恭敬地回答:“还请父皇赐名!”
嬴政沉吟了一阵,很快就有了想法,开口道:“这是你的嫡长子,朕身为祖父,只希望这孩子福寿绵长。
朕记得,《诗经?小雅?天保》一诗中有一小段,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如此,便取一个恒字吧。”
“父皇,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乔松有些为难的问道。
福寿绵长没错,取恒字也没错,有问题的是这首诗的背景。
《小雅·天保》一诗,是周宣王的抚养人、老师兼臣子的召伯虎对周宣王的鼓励和期盼,即期望周宣王登位后能励精图治,完成中兴大业,重振先祖雄风。
也就是说,这首诗是用来写给周天子的。
就这么用在自己儿子身上,是不是有点儿……逾越了?
嬴政哪能不知道自家逆子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退缩了!”
乔松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的表情,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是有那个心,可在父皇面前不是得收敛着点儿吗?表现得太急切了,让父皇一顿削可怎么办。
嬴政轻哼一声,挥了挥手:“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别在朕面前晃悠了,朕看着你心烦,去给母后和你母亲报喜去吧。”
“唯,儿臣告退!”
嬴政轻轻叹了口气,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桌上卷起来的卷轴拿了起来。慢慢地,他将这个卷轴展开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份长长的文书。这份文书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其中还有很多删改的痕迹。
卷轴的一侧,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议封赏疏。
仔细观察,这上面写满了朝中大臣的名字,还有很多封爵,后面都跟着他们的新的爵位。但奇怪的是,第一列的第一个名字,其后方却是空白的——嬴姓赵氏子乔松!
嬴政静静地凝视着这片空白,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轻吸了一口气,提起了手中的毛笔。笔尖蘸满了墨汁,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那份文书上。
随着嬴政的笔触移动,一个个工整的字迹出现在纸上。他在乔松的名字后面写下了三个字:皇太子。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嬴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欣慰又有忧虑。
此时的大秦,自从那个逆子提出要分封诸位公子的想法之后,一些人开始产生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和野心,这给帝国的稳定带来了一定的威胁和隐患。
因此,尽早确定接班人,可以有效地消除这些人不该有的心思。
嬴政做出这样的选择,一点儿都不奇怪。
首先,乔松是他精心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对于他的优秀,嬴政心里有着深刻的认识,其他子嗣与他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