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拿出一根玉笛,放到嘴边猛吹了一下。

玉笛虽然光泽莹润,但样式很普通,不过凌时在看见玉笛的时候却怔了怔,就是这片刻的怔愣,玉笛的声音悠悠然传出来。

只这瞬间,门扇开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萧淼清也一出溜往床下跑,直要去迎门口的救兵。

凌时面色凛然,身侧红绸飞出,直接裹住了萧淼清的腰,猛然将他往身后带去。

然而还不等萧淼清被红绸完全捆住,门外一柄长剑凌空刺入,破窗时窗沿抵不住剑身的戾气当场炸开。剑身如雪点青石,在夜间乍亮,叫人的双目几乎来不及追视,须臾便贴着萧淼清的后腰穿过红绸,柔软又坚韧的布料与泛着寒意的冷硬剑身卷在一处,嗡然一声两者僵持原地竟没立刻分出高下。

而房门也被从外面巨力推开,张仪洲飒然而立,手中已经掐出法决,无数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在他掌心与半空之间的距离变换着,与凌时抬手的反击在中途相遇,直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萧淼清趁着他们打斗的功夫,偷偷从红绸下面钻出来,躲着法决乒乒乓乓的闷响,要往张仪洲身边跑。

凌时见状从身后又飞出一条红绸,卷住萧淼清的一只脚往后拉去,萧淼清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拉了个扑街,下巴磕在了地上。

萧淼清心中把凌时骂了个透,好在张仪洲迅速切断那根红绸,叫萧淼清爬起来后终于安然跑到了张仪洲身后。

一到大师兄身后,萧淼清便有了安全感。

他抓住张仪洲的衣服,从后头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凌时,下巴痛着还不忘得意。

从凌时一露面,萧淼清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都防备着呢。钻进被窝里打哈欠那一下,他就偷偷把睡前放到枕头旁边的玉笛摸过来了。

总算大师兄来得快,否则怕他又要被凌时抓到哪里去了。现在凌时到底还没有被大师兄完全降服,保不齐真敢把他带走吸成人干的。

凌时的确难和张仪洲分出高下,来回几招间,凌时隐约露出原身来,叫萧淼清瞥了一眼捂住眼睛就低叫道:“妈呀。”

他赶紧转头,怕凌时以此为由过阵子就找机会来挖他眼睛。

凌时深深看了眼躲在张仪洲背后的萧淼清,然后看向张仪洲。张仪洲此刻浑身戾气,已有邪气涌出,再打下去恐怕两败俱伤,思及此他收回自己放出的红绸,挡住张仪洲新的一击后造出一个视觉假象,萧淼清再看时,他已经消失了。

萧淼清安然许多,低头才发现张仪洲的身侧有些涌动的黑色雾气,他不知那是什么,还以为是凌时方才弄的,正用手拂了拂,却赶不开那些黑色雾气,反而叫它们顺着纠缠上来。

“师,师兄!”唯恐是凌时留下的什么东西,怕向血蝅一样钻入他体内,萧淼清立刻向张仪洲求救,“它们缠着我啦!”

黑雾是某种隐秘欲望的现实投射,急不可待地想饮尽萧淼清的每寸血肉。

张仪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他体内的气息乱撞,人已经要到失控边沿,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面向萧淼清,从半空中截住了萧淼清的手,缓缓徐徐整个握在了掌心。

黑雾顺着萧淼清的手慢慢流淌向张仪洲,而后在萧淼清的注视下,渐渐渗入了张仪洲的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

萧淼清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此时的大师兄叫他感觉有些陌生,前面从凌时手上脱逃的喜悦都顾不上了。

萧淼清连自己的面孔被张仪洲另一只手抬起来查看刚才摔了的下巴的伤势都没反应过来时,张仪洲盯着他的脖颈问:“这里有血,里头有伤口?”

不止脖颈,其实萧淼清的脖颈到前胸,接接连连,有几点萧淼清没看见的凝在白皙的皮肤上,贴身而暧昧。

萧淼清摇头:“不是我的血,”他怕张仪洲误会自己受伤,“也不是打斗的时候的。”

他要帮闻淳瞒一下,故而没说是谁的血。

却没想到自己的解释叫气氛骤然凝滞了,那丝丝黑气不知怎么又从张仪洲身侧冒了出来,有几缕慢慢淌到了萧淼清的脖颈间沾了血的地方。

虽然只是虚虚环住,可好像一只手掐放在要命处,随时可能施力绞杀的动作。

萧淼清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境地,危险而易坠落。

张仪洲眼睫微垂,清冷的面色如料峭春寒,他的指腹轻轻地在萧淼清的脖间擦过,仿佛只是随意询问,又好像随时可以拧断那脆弱的颈项:“那,这血是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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