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罪己书李微霜侧身看着自己的三叔和三婶,脸上不悲不喜,三姥爷用李家手势传递着信号说:“你……不该回来的……”
李微霜本想忍住的,见三叔后,眼泪自己转了起来。
“午时三刻已到”报时官大声报到,刽子手都做好准备,等待下令。
钦差大人示意让李微霜开口,便丢出斩首令牌,李微霜用鼻子大吸了口气汇集胸腔大声说道:“行……刑……”
众人头颅滚地,血溅四地,两批杀完后邢台上已经不成样子。
有李微霜坐镇,李家所有人都不敢造次,愣生生看着行刑结束,包括李微沫和怀中的孩子。
而李微霜则是站的更近,近到三姥爷、夫人、少夫人三人的血都溅到自己的身上,都快染红了整条白色衣裙。
由于尸首不能入祖坟,只能在乱葬岗寻地把他们葬下,有很多百姓跟着咒骂:“这些害人精死有余辜……”
他们觉得尸首就该悬城示众,不过见到人头落地,大家还是大快人心,都拍手叫好。
行刑后因尸首太多担心吓到百姓,官府还是乱葬了一下。
夜深人静为避免百姓知道,李微霜换了衣裙,只带上李微沫、少泽和小小悄悄翻墙出城到了乱葬岗。
几人到了后才发现官府的人竟然单独给三房老爷夫人和少夫人另立独墓,虽然简陋李微霜还是很感动。
在李微霜的带领下跪在墓前,李微霜磕头发誓:“你们以死明志,心渝保证此生与这毒瘤势不两立,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心里默念:“愿世间无毒,众生平安……”
几人以李家族中礼节恭恭敬敬向他们三人行祭拜礼。
回府后李微霜让李微沫带小小回屋照顾,让林夕语柔注意小小身体状况。
自己则悄悄把被溅有三人血迹的衣裙收好,在府内后院隐秘处立了个衣冠冢,而墓碑上刻有“江水三千里”,落款写着李家罪人微霜立。
李微霜把这里列为府内禁地,用于警醒自己,不得任何人擅自进入。
她憋了一日终于绷不住了,不敢放肆哭泣,难受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少泽付清都劝她节哀,可是她怎么不伤心不难过呢。
付清看她的样子也难受劝她:“小姐,你身上还有伤,保重身体呀,他们这是重罪,你还能在内院给他们立衣冠冢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
李微霜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眼里装满了自责。
少泽开口说道:“付清,你先去看看那孩子,今天定是受了惊吓,二小姐怕是难以应付,这里我陪着心渝,让她自己先静静,别让人靠近这里。”
付清走后李微霜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瘫坐在地,少泽心疼的把她揽入怀里让她发泄。
少泽温柔劝慰:“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已尽全力了,三叔三婶把你撇清是为护你们姐妹,定是信你能善好后,很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我在呢,待到明日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好多人盯着你……”
说着说着少泽也开始有些难受,说话声音也开始哽咽,不知道该如何解李微霜心结的他只能把她往怀里再搂一搂,就希望自己的温暖能让她好受一点,哪怕一点点也行。
少泽停声缓了缓情绪,又继续温柔的说:“我知我替不了你痛苦,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坚强,可事已至此我们只得慢慢接受。”
李微霜想到及笄历练三叔接到自己的情景,带着自己上山入乡时和蔼可亲记忆,指导自己支持自己的那些记忆一时之间全涌上心头。
还有这次去隔壁城,本想着会是自己劝三叔回头是岸,不曾想三叔想保全自己和妹妹故意给自己下毒、软禁、造谣,愣生生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他身上。
他在回阳长郡前夕三叔语重心长的各种嘱咐,各种嘱咐,各种嘱咐,就如同打算好了生离死别,此生不见。
还有嫂嫂命本来就苦,用心对自己好的记忆,三婶那一声声“心渝”,那一张张笑脸涌入心头脑海,而自己不能和谁说,也不敢和妹妹说,担心她承受不住这个结果。
李微霜自己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心情悲伤到了极点,心梗一般,疼痛难忍。
疼到她只能埋进少泽怀里放肆的哭泣,所有的哭声都在少泽怀里吸收消散,少泽不做声的陪着她,手却一直轻拍李微霜后背安慰着,心也疼得要命。
也不知哭了多长时间,直到她情绪稳定些,不再有泣声,才试探性的摸了摸李微霜的后脑勺。
少泽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好一会儿没有听见回应,一看不省人事,已经伤心过度昏迷了,赶紧查脉确定脉象还行,才轻轻抱起她送回了房。
少泽把她放在床上后,简单清理一下她脸上的狼藉,轻轻抚摸了李微霜的脸,心疼的小声说:“真的好希望你少背负些,活的轻松些。过的……快乐些……”
小小果真一夜的恶梦,点了安神香也没起到太大作用,李微沫也只得熬夜陪着,知道姐姐伤心也来不及去看看。
一直熬到天亮了,李微沫顶着黑眼圈到了院里走走,想驱解些乏意,走着走着无意间走到李微霜的房间外,就想着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