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没热闹可看,天色也暗了,村民们各自散去。
刘村长问骆全借了拖拉机去县城,一行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李阳耷拉着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迈着步子。
从高星尘身边走过时,他冷笑了一声,“高星尘,我知道你因为手表的事记恨我,但你别想看我笑话,就算我在这边犯了错误,也还是城市户口,我照样能回城里,你就一辈子在这大山里头吧!”
察觉到这两人有所接触,江叙眉梢微动,迅速做出反应,找001兑换了窃听道具。
高星尘压低声音对李阳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入耳中:
“你好像有点天真,据我所知像你这样的情况会被记进档案里,你走到哪都跟你到哪,以后无论是安排工作,还是往上发展,上面人一看你的档案就不会要你了。”
“哦对了,我记得你也只是高中学历吧,部队你肯定进不了,以后有什么大学名额推荐,估计也轮不到你,可江叙不一样。”
“你看看他,出身好,还上了大学,这段知青下乡的经历也会成为他精彩履历中的一笔,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但是因为一些钱,他就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然后抽身离开,只有你一个人在烂水沟里待着。”
“李阳,你恨错人了,我没有插手你的事,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江叙,我要是你,反正前路无望,谁害了我,就算是死我也会带着他一起,不会让那个人太得意的。”
【高星尘你可真是癞蛤蟆喝墨水从头黑到脚啊!】
【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他!!】
【歪?是警察蜀黍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教唆杀人,快把他带走!!】
【期待反杀。比心.jpg】
好,两个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人联上手了,这剧情终于癫成他想要的样子了。
江叙牵起唇角,笑了起来。
高星尘下得去手是好事,这样的话,他也能放开手脚,更狠一点了。
不就是黑化么,跟谁不会似的。
李阳对外面无声涌动的氛围一无所知,高星尘说的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反复在他耳边环绕。
他的人生,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档案、记录。
他对江叙做的这些事会跟他一辈子,可他起初明明只是借了些钱而已。
江叙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为什么要这么逼他!
他不好过,江叙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他只有死路一条,那江叙也别想活!
李阳的眼里遍布阴霾,他侧头往身后看去,江叙神情闲适淡然,正和旁边的周以衡说着话,身后还跟了一个傻大个。
此刻明明走的是同一条,却又好像不是同一条路。
一边是光明大道,一边却像天边最后那丝落日一样,落入山底。
李阳蹲下身,借着系鞋带的动作,在地上挑拣了一块有断截面的石头,锋利的尖角砸中头部,在一定程度上足以致命。
缓慢起身,等待江叙靠近的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江叙!”
李阳高举手中石头,突然暴起:“我的人生毁了,你也去死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前前后后的所有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尚未彻底走远的村民听见动静转头查看情况,纷纷瞪大眼睛。
知青院里看到这一幕的女知青们发出尖叫声。
李阳的攻击是一瞬间的事,被人截下也是一瞬间的事。
江叙甚至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下,他身侧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箭步上前,将一切危险挡在身前,只留身后一片最安全的地方给江叙。
谁也没看清周以衡是怎么动作的,在他跨步将江叙挡在身后的时候,只听李阳一声痛呼,他整个人被周以衡扭转翻身压在地上,手臂处传来骨骼错位的声音,竟是生生被拧脱臼了!
石头落在草地上闷响一声,结束了它短暂被当做‘凶器’的一生。
“李阳你是疯了吗?!”
反应过来的刘村长和马主任感到不可置信。
李阳在周以衡的禁锢下挣扎着叫喊:“我没有疯!是江叙害的我!我一辈子翻不了身,他也别想好过,我要他si——呃!”
死字没说出口,被周以衡贴脸一拳截断,李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还有异物感。
他掉了一颗牙。
刚要再次发作,就对上周以衡阴沉的目光:“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也打断!”
和江叙周身不动声色的未知可怕不同,周以衡就像炸弹,只一眼就能看到他周身的危险性,从而不敢造次。
李阳认怂得很快。
走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的高星尘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也不怪他被江叙逼到现在这个地步,这点用都没有。
“周以衡,你也冷静点。”刘村长上前拉住他,生怕这事再闹大升级,别到时候把周以衡也牵扯进去就完了。
“报公安吧,他蓄意杀人,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周以衡起身冷冷道,顺手从刘村长裤腰上把腰带抽了,利利索索地把李阳给反手捆了,防止他再生事。
一听报公安刘村长就犹豫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