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已渐渐平稳,萧珩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挪到后颈处,让她仰躺在自己的臂弯中,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
十六的手垂在身侧,萧珩抬起她的手想将其包裹入掌中时,便看到了被她紧握着的桃木簪。
萧珩拿过她手里的簪子看了看,随即伸手取出自己发上的放在一起与之对比,发现两支木簪除了颜色的深浅不一样,相似度几乎让人分辨不出,竟连簪子的长度与宽度都能绘制的相差无几,颜色深浅不一只是因为她的是新刻制的。
萧珩眉头轻蹙,随即想起第一次来馨苑时的场景,当时在梳妆台上看到木枝与小工具时,他并未深思。
现在仔细回想俩人一直以来相处的模式,真的是疑点重重啊……自己先前还想不明白为何小姑娘的态度忽冷忽热,现在把这些全部联系到一起,他随即恍然大悟……
心道:为何自己从未深究过她情绪的先后变化?平日里她对自己的态度虽冷淡,但也能隐约的感觉出来,她并没有将自己与其他陌生人一样冷心冷情的对待,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始终有着许多包容与忍耐,不然依着她对外人冷漠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三番两次的打扰。
在临安县与黑衣人对上时她奋不顾身的替自己挡箭,还有在她的营帐中那次。
她说:“旧人入我梦,明我相思意”。
她说:“凭借秋风离别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她说:“舍弃瞻前与顾后,愿我执着若少年”。
当时自己想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现在仔细回想,原来你上一次就把我的出现当成了一个梦……
还有在军营受伤时她没日没夜的照顾,甚至不在乎名节的与自己日夜相对好几天。始终如上一世那般,见不得我受一丁点的伤痛,恨不得以身相替代我受过。原来,你从未变过,一直都是那个不留余力、倾其所有也要护着我的傻姑娘……
萧珩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呢喃道:“我将你伤的遍地鳞伤,将你逼的无路可退心存死志,让你身不由己最后含恨而终。为何你还是选择对我万般纵容?傻姑娘,你怎的这般傻?你该怨恨憎恶我的,为何要心甘情愿的把这些委屈与伤痛往肚子里咽”?
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感叹道:“原来我欠你的,早已还不清了啊”……
——翌日
清晨醒来时,十六只觉得头痛欲裂,坐起身后感觉一阵晕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没有丝毫缓解后,随即又躺了下来。
再次醒来时,已将近正午,她甩了甩迷迷糊糊的脑袋,下了榻洗漱完穿戴整齐,抬脚便往梳妆台走,坐下后盯着台面上的簪子与香囊看了半晌,心里总感觉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自己是怎么爬上榻睡觉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昨夜梦里的萧珩好似与往常也不太一样,先前梦里的他鲜少开口说话,可昨夜他说了很多,自己睡的迷迷糊糊时好像还能听到他絮絮叨叨的声音……
十六有些疑惑,在心里叹道:到底是我的错觉,还是我真的已经思念成疾药石无医?不然为何这梦做的越来越真实?
她还在努力回忆着梦里萧珩的反常,还在试图分析那些细节时,突然被房门外进宝喊“小姐”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收起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朝门外喊道:“我起来了”。
进宝听到回应,推开门跨了进来,十六抬头就看到了她手上捧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询问道:“这是什么”?
进宝把礼盒往旁边的桌上一放,随即回道:“上面这两个小的是慕辰公子送的,下面那三个大一些的是王爷送过来的。说来也奇怪,他们就像是约好似的同时出现在门口,可我打开门时,又看到墨羽与修文在大眼瞪小眼的各自看对方不爽”。:
十六不解道:“慕辰不是昨日才送了礼物吗?他方才又过来了?还有你说的王爷,是安王府的摄政王”?
进宝点头道:“我也问过慕辰公子这个问题,可他说昨日的是除夕压岁的礼,今日的是新年礼物。另外一个是摄政王,我同他们说小姐还未起身,他们说不打扰你便走了”。
十六闻言呢喃道:“萧珩怎么会亲自过来”?
垂眸思索了片刻,朝进宝开口道:“你到书房中展示柜中,把“飞霜”取出来交给招财,让她跑一趟驿馆,替我把琴赠予子初”。
进宝闻言有些肉疼,劝谏道:“小姐,那把琴可是你最喜欢的珍藏物品之一,平日里都舍不得让别人触碰,连洒扫擦拭都不曾假手于人,我虽极少见你抚,但也能看得出你是真的喜欢它,你确定真的要将它送给慕辰公子吗”?
十六点头道:“宝剑赠英雄,好琴送知音。慕辰那般高超的琴技才配得上它,换作其他人,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琴在慕辰手里,一定更能发挥它的价值,去取出来吧”。
小丫头见她意已决,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好吧”,抬脚便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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