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搬进皇宫时,琴还是被他亲手抱在怀里带进来的,洛青璃亲眼见过他对那把琴的重视程度,觉得应是洛长菁的遗物。
可他那般看重的东西,此刻却搬出来与其他女子弹奏,这女子到底是谁?她先前可是从未听说过慕辰与哪个女子走得这么近啊?
洛青璃越想越气,在心里暗骂:自己整日守在身边嘘寒问暖都得不到他的一个正眼相待,里面那个女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他将心爱之物双手奉上讨其欢心。
洛青璃觉得好不甘心,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宫外的狐媚子钻了空子,她咬牙心道: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日后非撕了你这身皮子不可。
于是她不顾身边婢女的劝阻,躲过巡察侍卫们的视线,偷偷的藏在了假山后面。
看到修文与另外两个女子一同出来时,只觉告诉她,那并不是正主,那两个女子虽蒙着脸,但根据衣着打扮她也能猜想到了俩人不是真正的主子,加上慕辰没有跟着出来,于是她又耐着性子等。
直到此刻看到慕辰抱着的人,还小心翼翼的替其隐藏身份,人都睡着了还将头脸蒙起来不说,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像是怕惊醒怀中人一般,在脚步轻缓的情况下还三步一垂眸的看怀中的人一眼。
洛青璃见此只觉得胸口处的怒火要喷射而出,死死咬着后槽牙,一双眼仿若淬了毒般死死的盯着渐行渐远的俩人……
——咸阳宫
慕辰将十六放到床榻上,伸手解开她的头纱与面纱,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后,从袖子里取出了她送的生辰礼。
将小木盒打开后,慕辰又被惊了一把,盒子里放着的,是她先前助自己登基时借出的暗红色彼岸花令。
当时将慕潇逼出皇宫后,慕辰便以同样护送的方式,将这枚小木牌送还至南阳郡她的手上,可此刻看到它被十六以生辰礼的方式再次送给自己,慕辰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块小木牌几乎与她的全部身家绑在了一起,若不是身边亲近之人,旁人恐怕连过眼的机会都没有,它能调动十六名下所有店铺的物品,它的存在就相当于十六金库的钥匙。
可如今她却愿意与自己共享这一切,慕辰此刻只觉得手中的木盒沉重无比,直至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在十六心中的分量。
他用指尖轻抚着木牌上的彼岸花,心道:原来,你不是为了哄我开心说说而已,原来,你是真的将我当成了重要的家人……
他合上了木盒,眼中水雾四起,转头看向床榻上睡着的人,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撩开,抚着她的额角,轻声道:“能遇见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谢谢你的出现,治愈了我很多很多的伤,弥补了我很多很多的缺憾,一次次的将我从黑暗中拉出,一次次的把我从万丈深渊中解救。不管你自何处来,无论你是什么人,这一生,我都会尽其所能的守护你。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说完将她腰带上的荷包解下,往里面放入了自己提前备好的东西。呢喃道:“礼尚往来,这是我回给妃妃的礼。早就准备好了的,现在终于找到机会给你了”。
握紧十六的手将其抵在额头,吸了吸鼻子,认真道:“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便是让我用南御这江山来换,我也绝不会犹豫半分”。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慕辰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中尽是柔光,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一切都被柔化了……
——翌日
十六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慕辰已经上完早朝回来了,他轻手轻脚的将奏折搬进了咸阳宫,此刻正在床榻旁的桌几上批阅着。
十六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随即坐了起来。慕辰察觉到床榻上的动静,抬起头时,看到她正垂眸盯着身上的被子发愣,那一脸呆滞的模样,显然是还未回过神。
昨夜回来后,慕辰想到她先前在信中让自己帮其隐瞒行踪的事,所以并未让宫女进来替她宽衣,又因顾忌着男女有别,只替她脱了外衫。
她一身白色的衣裙,披散着银丝,明黄色的被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褪落到了小腹处,慕辰觉得此刻的她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望着她那入定般的呆愣,在心里笑道:平日里那般精明机警的六阁主,原来睡醒后会犯迷糊,妃妃,你的反差有些可爱……
随即转念一想:她也还是个小姑娘啊,旁人只看到她在商场上的业绩,大多时候会下意识的忽略她的年纪,可她真真切切的也才十几岁啊,如今这般不就挺好,若时时清醒,事事周全,那她得有多累。
慕辰不忍心破坏此刻短暂的温馨与小美好,放下手中的狼毫,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十六呆坐了约莫有半刻钟,终于有了动静,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过头对上慕辰的视线时,开口道:“子初,早安”。许是刚睡醒,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慕辰闻言笑着回了一句:“妃妃,早安”。
听到慕辰的回话,十六再次揉了揉眼睛,回过神后吓得一激灵,腾的一下当即打开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随即抬起头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