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
此处是一座城,只是放眼望去四处闹哄哄,身着甲胄的士兵手起刀落,在疯狂的收割人命。
城中人们的衣着装扮,全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在面对这些士兵的追杀时,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连绵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十六悬浮于屋顶,将下方各个街头巷尾的景象收于眼底,心下唏嘘不已。
抬脚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看着周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突然看到一群人正往东边的街口处撤离,她连忙抬脚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刚靠近人群,还未立定便听下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高空浓云遮日月,世道不公如何安?奸佞当道,国将不国,我等何去何从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他看着面前正在疏散逃离的人们,神情很是哀伤。
身旁搀扶着他的年轻男子开口劝解道:“在驻军连夜撤离时,我们已然成了弃子。旌州城的命运已定,大人快些随属下往安全的地方撤离吧,此时城门已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悔恨道:“都说忠孝难两全,我若是在驻军撤离时就将城中的百姓疏散,也不会落得现下这般惨状。什么前线告急需要人马应援,什么想办法抵御等待下一批援军到来,都是骗人的鬼话。如今看着眼前这片生养我的土地被人无情践踏,看着昔日的同胞手足被肆意虐杀,再回头看看我曾经誓死效忠的君主,看看我昔日引以为傲的皇朝,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说着推开年轻男子搀扶着的手,心灰意冷道:“你走吧,跟着他们一起远离这里,去别处安身立命。我老了,走不动也不想走,我留下来安顿那些怨气冲天的游魂,归根于我心心念念的故里,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年轻男子闻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开口道:“您不走的话,那我也不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这些收编在册的官员史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处能为家?死了亲眷家属或许还能被好生安置,活着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若是有朝一日被人揭穿身份,那我就是个罪人,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就在俩人来回拉扯推搡时,巷口处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声音:“安平王来了,安平王带赤焰军来了,咱们都有救了……”。
紧接着另一边、四面八方也陆陆续续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安平王来了,有救了……
老者刚开始还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当即潸然泪下。
年轻男子跟着惊呼出声,激动道:“大人您听到了吗?安平王来了,您听到了吗大人?咱们与这城中的百姓,都有救了”。
老者抬手用袖口擦拭了两下眼角,泪眼朦胧仰天疾呼道:“咱们兢兢业业舍生忘死侍奉的君主,高坐明堂对此蒙眼蔽耳视若无睹,满朝文武装聋作哑冷眼旁观。在所有人合力将咱们推上断头台时,是一个外邦的异姓王不顾生死前来解救”。
老者的信仰好似顷刻间被摧毁,摇着头悲痛道:“玉锦,你告诉我何为人心人性?何为仁义道德”?
他激动之下的音量不由得提高,瘦小单薄弓着的身子摇摇欲坠,破碎沙哑的声音里尽是沧桑与落寞。
身后那些听到欢呼声停住脚步的人们,见此心里百感交集,面面相觑互相搀扶安慰着彼此。
老者缓了缓,待心情稍微平复些许,直起身子朝众人开口道:“安平王乃我们所有人的再造恩人,是他今日给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诸位可要铭记”。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出声回道:“安平王今日之恩,我等铭记在心”。
老者点点头很是欣慰,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便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他当即转过身,抬头便看到了马背上自己方才提及之人。
男子一袭墨色锦袍,面容冷峻,清越超卓中带着历尽沙场血战,被风霜镌刻后的沉敛,锋芒逼人。
马儿飒沓如流星飞驰而来,在距离众人十米的地方一声长嘶,随即前蹄向上抬起,呈站立的姿势。
他就那样稳稳的坐在双脚站立的马背上,身后的披风随风高高扬起,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仿若从天而降的战神。
在他拉扯缰绳马蹄平稳落地后,老者第一时间抬脚上前,行至他跟前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随即开口道:“下官薛简,拜见安平王。旌州城今日因王爷的到来,才没有被覆灭,下官替城中百姓,谢王爷救命之恩”。
身后众人见此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谢王爷救命之恩”。
马背上的男子轻声回道:“薛老不必行如此大礼,本王作为九黎的安平王,有义务、也有责任护着你们,都起身吧”。
薛简闻言摇头否定道:“不,这是龙殿那位的义务,旌州城此番被合力围剿,朝廷若是出兵,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所以我等在他权衡利弊后被舍弃,满朝文武无一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生怕这山芋烫到自己的手。旌州城的赋税历年来只增不减,每年商会上供朝廷的物资放眼整个九黎,无一城池可睥睨,可就算如此,在这般的境地下,还是被人毫不犹豫的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