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快走,磨蹭什么?小爷手上的马鞭可不长眼”。
十六双手被捆,被一条长长的马绳拴着,绳子的另一头在前面马背上的士兵手里。
士兵见她步子缓慢,不耐烦的用力拉拽了一下绳子,她被拽的脚步一个大踉跄,径直朝前面栽去。
只听“砰”的一声,她整个人贴在了地面上,冲击力席卷起尘土,风沙弥漫….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任何与之谈条件的筹码,自报家门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还会给萧珩添麻烦。她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并未作声,虽有面纱遮面,但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烟沙呛的干咳两声,喘了两口粗气便用手撑着地面想起身。
马背上的士兵早已没了耐性,破口大骂道:“你们南国的女人如此羸弱不堪,除了供男人玩乐,简直一无是处,耽搁我等回营的时间,有你好受的”。
说着扬起马鞭往身后一甩,只听“啪”的一声响,刚躬起身子的十六被这一鞭子打的再次伏扑回地上,右背的衣服被鞭子上的倒刺勾破,一条长长的血痕当即显现。
士兵冷笑一声,没有任何犹豫,恶趣味般扬起马鞭继续策马前进。
其余人见此皆哈哈大笑出声,另一名士兵搭腔道:“就是,这些娘们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也就只有暖帐的作用了,哪似咱们北漠马背上长大的卓玛,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嘲讽之词,面上皆是鄙夷之色。
一阵喧嚣过后,一直未作声的领头人出声制止道:“好了,抓紧赶路,此处乃她们的领土,不宜逗留,莫要惹出事端”。
士兵们闻言整齐划一的回了一句“是”后,纷纷扬起马鞭驱策身下的马儿加快脚程。
地上的十六还未从方才那一鞭子的疼痛中缓过来,这一拖拽膝盖与腰身多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脑子一时之间混沌不已。
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她,只能听天由命般任由人摆布,额角冷汗直冒……
另一边同样被捆住双手的沈若瑶见此呵斥出声:“你们大胆,快放了她,本小姐跟你们走…..
正说着话,手中的绳索突然被前面的人用力拉拽,她脚步一踉跄,弓着身子往前大迈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转头再次看向被一路拖行的十六,怒吼道:“该死,快放了她,本小姐乃大齐尚书府嫡小姐,要人质要银子抓我就行,她不过一介平头老百姓,于你们并无用处,要谈什么条件本小姐一人足够,快放了她,听到没有?你们…….
沈若瑶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鞭挞声再次响起。
电光火石间沈若瑶往左边侧了一下头,而后只听“嘶~”的一声,一条血迹斑斑的鞭痕自她脖颈蔓延至右肩胛骨处,脖颈上还沁着血珠子,看着触目惊心。
她疼的龇牙咧嘴,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蛮子,竟敢伤本小姐,沈老头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打我就算了,你们瞎了眼黑了心还要殃及无辜,等我们摄政王过来了,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啪”的一声,又一鞭子落下,她手臂处又添了一道血痕。
前面的士兵嗤笑出声,嘲讽道:“你的身份我们回营后自会核实,倘若属实,你便还有一些价值,如若不然,俘虏的下场如何你该知道。再胡乱喊叫,下一鞭子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落到你脸上”。
沈若瑶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咬牙瞪眼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听身后传来十六气喘吁吁的声音:“若瑶,别….别说了,我没事”。
另一边的月枝紧随其后道:“是啊小姐,快别说了,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咱还是别惹他们”。
听着十六那虚弱的吐息声,沈若瑶愧疚道:“对不起石榴,都怪我不好,是我莽撞不听话,是我贪玩连累了你”。
被拖行着的十六眼神已经开始飘忽,咬着牙待喘匀气后耐着性子回道:“没…没事”。
沈若瑶听到她还在说没事,眼尾泛红忍不住抽噎了起来,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道:“王八蛋,等摄政王来了我一定好好告状,你们这般虐伤石榴,你们都得以死谢罪”。
———西城门口
萧珩带着一队人马自城内疾驰而出,手中的鞭子不断挥舞着,那架势恨不得给身下的马儿插上翅膀原地起飞,铁蹄所过之处黄沙漫天飞扬…..
紧赶慢赶丝毫不敢耽误,马儿横穿过山坡踏上凸起来的山头时,他一把勒住缰绳停止前进。
视线往四周搜寻那队人马的踪迹,察觉到前方山脚的拐角处有动静,他半眯着眸子聚焦视线定睛一看。在看到地上被拖行着前进的白色身影时,瞳孔骤然一缩,紧随而至的是胸口处滔天的怒火。
咬牙夹紧马腹,手中的鞭子狠狠落下,马儿仰头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径直朝前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