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剑(1 / 3)

虞洗尘看起来没有不高兴,但也没有很高兴,问道:“小龙,你何时来的。”

小龙没有读懂他的语气,道:“我刚到,师尊,你——”

虞洗尘想从床上起身。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一说话,嘴唇偶尔会碰到龙的鼻尖。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此时浑身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抗拒地粘在床上,像山脚下村子里,村民用来粘老鼠的黏面糊。

虞洗尘费力地道:“下次无我允许,不要随便进来。”

小龙可怜巴巴的:“……师尊,你是讨厌我了吗。我错了,师尊不要讨厌我,下次我一定先叫醒你,再进来,好不好。”

他动了动,龙首垫入虞洗尘的肩窝,让他侧躺得更舒服一些。

虞洗尘有点想笑:“不是。”

他闭目养神,不知是否是龙在这里的心理作用,感觉头疼稍微好了些,道:“这是我闭关的洞府,所谓闭关,就是为了能无人打扰、心无旁骛……”

小龙的重点完全歪了:“那我是不是第一个在师尊闭关的时候进来的!师尊,我很乖的,我不动,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呆着。找不到师尊,我好难过。”

说着,又想掉眼泪。

虞洗尘:“……不要哭。”

青年仙师看说理不行,也不说理了,叹了口气,鸵鸟一样一埋头,靠住龙温热的鳞片。

一起呆着。

“师尊,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想送给你。”龙主动问道。

“没有。”

“一个也没有吗?”

“非要说的话,只有你。”

小龙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那怎么办,师尊,我已经是你的龙了。”

虞洗尘笑了笑。

“师尊,前些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很晚才回来。学宫好无聊,大家都在练剑,好软的剑,用这些剑,我的鳞片都留不下划痕。”

“我去找师姐了,你该叫师姑。桃木剑不软,只是小龙太硬了,两厢对比,你才会觉得桃木剑软。”

小龙将自己变得更长,尾巴绕到虞洗尘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道:“找师姑做什么?”

他尾巴上下两侧有不知什么毛发的鬃毛,柔软地拂出微风,将闭关里气流不通的迟滞洞府扇得和风阵阵。

虞洗尘被这风吹得昏昏欲睡,强撑着打起精神,回道:“找你师姑……看病。”

“会好的,”小龙道,“我问了水母,她说是师尊的身体太弱了,等师尊吸收了我的血,就不会这样了。”

“嗯……”

在龙毫无边际的轻柔问话里,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抵抗,虞洗尘重新睡了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显露出一点被龙安慰过后、脆弱的疲态。

见他睡沉,小龙微微向前。

他避开龙角,以免戳到他的师尊,与虞洗尘额头相抵。

额头触上时,虞洗尘身上的黑色龙纹光泽流转,龙血之力在真龙压制下变得绵柔,于经脉中来回涤荡。

经脉窄薄,有崩裂的迹象。

梦中的剑修感受到了什么,表情一变,眼球在眼皮下转动,挣扎着想醒来。

但随时关注着他的龙轻轻亲在他侧脸,他便又重新睡了回去。

乳白色龙血堵住静脉裂口,化为柔软的薄膜,修补他身体的每一处。

龙尾徐徐扇动。

扇起微风,也扇碎满含心疼的话语。

“难过、很疼的时候,不要自己强撑,不要自己呆着……”

“可以埋怨,可以不安……”

龙将他盘紧,无奈道。

“也可以抱我哦。”

剑修气息徐徐,睡颜沉静,没有听见。

之后,数夜好梦。

睡睡醒醒。

虞洗尘再醒时,龙已变回少年。

十三岁男孩一身的硬骨头,肩角硌得他脸颊疼。

於猎一脸的不高兴,道:“睡够了吗?”

虞洗尘:“睡够了。”

於猎:“那就从我身上起来。”

虞洗尘将自己从於猎身上挪开。

又是一阵的呛咳。

於猎已经下了床,听他咳嗽的动静,冷笑道:“弱鸡。”

虞洗尘止住呛咳,仍在感受嗓子。

似乎没了前几日呛咳时的黏连。

听到这话,他从床沿抬头,对上於猎嘲讽的视线。

虞洗尘站起身,走到於猎身边,和只到自己腰上一些的少年对视,眼神很认真,道。

“矮子。”

於猎的脸色看起来更像口黑锅了。

或者说,自从来了峰上,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他道:“都说行山名嘴是第七第八峰那两个双胞胎,依我看,花之所以落到别家,全因你缺了席。”

虞洗尘似乎对他这句很满意。

他谦逊地道:“多谢夸奖。”

於猎头也不回地走了。

敌我差距分明,不必恋战。

魔骨普遍比人骨大。

相应的,魔族身形也更魁梧。

等他长高的!

等他长高,看谁才是那个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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