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用那么多话来劝说皇帝。
眼见着皇帝沉默不语,棠沅额角跳了两下,不怪皇帝如此,太后的话简直是掐准了皇帝的七寸。
位分和性命比,自然是后者重要。
不过——
棠沅瞥了眼太后,她一直觉得太后人狠话不多,原来碰到重要的人,也能说出这么多话。
一旁,太后见皇帝一直不出声,立时将矛头对准棠沅。
“贵妃,你认为哀家说的如何?”
冷不丁被扯进话题,棠沅有些愣怔,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臣妾觉得,姑母的话很有道理,只是……”
太后面上的神情还不见缓和,便被棠沅的话弄得心里一咯噔,这个蠢货,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找麻烦吧?
这时,皇帝转身,语气冰冷地说:“贵妃有话直言便是,有朕在,无人能动你。”
他知晓贵妃和太后间有嫌隙,这会儿自然是要问一个结果,蓉答应屡次出事,这位分若提不上去,他着实不甘心。
棠沅扫了眼太后,从皇帝的话中,她已然听出了些意思。
今日,她定是要站在皇帝这边了。
想着,棠沅轻咳一声:“姑母方才说蓉答应福薄,屡次出事担不起福气,但她已经出事,皇上总要给些弥补吧?不若就将德妃的位置予她,福气若得的多了,说不准就好了呢?”
说到此处,棠沅又朝着皇帝走了几步:“皇上,您觉得呢?”
棠沅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太后听的心头动怒:“胡说八道,这福气怎能是你随口几句便能有的?”
“太后!”
皇帝的声音骤然拔高,压住太后后说道:“封妃是朕的事,如今贵妃也同意,与您就没有多大关系了,您觉得呢?””
太后脸色一变,她不喜欢皇帝这个说话的语气:“四妃的位置,每一个都很重要,这并不……”
“太后该回去歇息了。”
皇帝没了耐心,打断太后的话后,便让全福送人回去。
玉溪阁中恢复安静,棠沅想了想,主动上前扶住皇帝的胳膊:“皇上,您还好么?”
皇帝闭了闭眼:“还好。”
棠沅瞧着他眼底的青紫,暗暗摇头,若真是还好,就不会如此疲倦呢。
“太医还在给德妃诊脉,皇上先坐下歇歇吧,臣妾给您揉揉肩膀。”
棠沅放软了声音,扶着皇帝坐下后,葱白的指尖落在皇帝的肩膀上按揉。
而她口中变换的称呼,也让皇帝心头非常轻快。
德妃,比蓉答应好听的多。
棠沅垂下眼眸,经过方才那一幕,太后定会找她麻烦。
不过无妨,她要的是皇帝的信任,太后的手段再毒,只要有摄政王和皇帝,她就不会出事。
她正思索着,旁边的太医突然出声。
“皇上,娘娘醒了。”
“皇上,德妃娘娘醒了。”
太医跟着棠沅换了称呼,几句话落下,皇帝便大步走了过去。
床榻上,一直双眼紧闭的人睁开了眼,如水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皇,皇上。”
“是朕,你现下感觉如何?”
皇帝温柔的扶起她,眉眼中满是关切宠溺。
“嫔妾……觉得头好疼啊。”
“头疼?”
皇帝沉了脸:“还不快给德妃瞧瞧?先前就发现不了昏迷的缘由,如今若是连头疼都治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帝王发怒,太医们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混乱中,棠沅退出了玉溪阁,没走几步,便见太后身边的两个嬷嬷等在路边,心底有些无奈,太后还真是一刻都不想等啊。
“贵妃娘娘,太后有请。”
棠沅叹了口气:“带路吧。”
慈宁宫。
棠沅刚进内殿,便听见一声呵斥。
“跪下!”
棠沅从善如流的跪下。
“姑母。”
太后缓步到棠沅面前,倏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哀家先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那么大胆的人?竟敢让皇帝封她做德妃,你是一点都不知好歹么?”
太后尖利的指尖掐进棠沅的肉中,刺痛逼的棠沅不得仰起头。
二人对视着,棠沅皱紧眉头:“臣妾只是在帮姑母,并非不知好歹。”
“就你也能帮哀家?”
太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立时便笑出了声。
“棠沅,你不会觉得,那个蓉答应成了德妃后,会帮你做事吧?她曾有皇嗣,皇帝与她又有情谊,一旦这位分提了上去,便意味着她有资格去争那皇后的位置。”
“你可知皇后这个位置,若不是棠家女子坐着,会有多大影响?”
太后越说越气,到了最后,抬手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
“棠家怎就送了你这么一个蠢货过来?”
棠沅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从脸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心底愤怒,可面上却未显现分毫。
在这宫里,她还要仰仗太后活命,所以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摆出足够的理由,让太后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