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血腥镇压,京城中的百姓又慢慢走上街头,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就在这时,北方突然传来消息——大雨连绵,水涝成灾,许多灾民已经往京城的方向而来。
此事一出,朝堂上还无动静,京城的百姓先乱了。
“灾民往我们这边跑有什么用?京城里的粮食就那么多,难不成还要让他们进来?”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若是有出路,也不会往京城来。”
“不知道皇上会作何打算?会不会让他们返回原籍?”
“……”
各种议论中,棠沅再次入宫,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德妃,而是皇帝。
“朕近来也不知为何,头疼的厉害,连处理政务都分不出心思……”
皇帝说着自己的情况,棠沅则静静的打量着他,过了片刻,示意皇帝伸手。
“我给您看看。”
皇帝立刻伸手:“朕疼的太厉害了。”
棠沅不语,诊完脉后,脸色逐渐凝重。
“皇上近来,可有碰过不该碰的东西?”
话虽问的莫名,可皇帝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假思索地说:“没有,朕近来连后宫都没去过,一直都在养心殿与朝堂之间走动。”
闻听此言,棠沅的眉头皱的更紧。
皇帝意识到不对,追问道:“可是朕的情况不好处理?”
“倒也不是不好处理,只是……有些麻烦。”
皇帝眼神微亮,他并不怕麻烦,但头疼一直存在也不是事。
“不管有多麻烦,你先给朕止疼,朕实在受不了了。”
棠沅张了张嘴,几瞬后问道:“皇上就如此相信我的医术么?”
皇帝淡淡地说:“朕并非相信你的医术,而是相信神医,钱三针培养出的弟子,就算许久没有给人治病,学到的东西都不会差。”
更关键的是,皇帝是实实在在的看见了棠沅的能力——德妃怀孕。
连一个喝了绝育药的妃子都能治好,他的这点头疼根本不成问题。
棠沅并不知皇帝所想,她只是觉得莫名,甚至还有几分无力。
若不是裴枭辞,她真的不想再与皇帝有牵扯了。
按下思绪,棠沅开了一剂方子:“两日后我再入宫。”
皇帝脸色一变:“没有更快的法子吗?”
当然有,针灸就行。
棠沅垂下眼眸:“我不会。”
皇帝被这话堵了一下,想追问却又沉默了。
“来人,送于郎中出宫。”
“是!”
长长的宫闱间,棠沅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领路的太监见状,小声问道:“您可是还有事要处理?”
棠沅轻轻摇头:“没有了,只是有些感慨,这皇宫……罢了,我们走吧。”
时间一转过了两日,棠沅又进了一趟皇宫,给皇帝调整了方子。
再回府,裴枭辞已经做好伪装等她,表示要出城看看。
“城外来了不少灾民,王爷便是去看了也无用。”
裴枭辞微微一笑:“确实无用,但若是一点情况都不知,就是坐井观天了。”
棠沅抿唇,心中的不愿到底按下了。
“今年真是古怪,南方干旱北方水灾,反着来了。”
裴枭辞嘴角一抽,确实古怪,但老天爷做的安排,普通人又能如何?
“走吧,出去看看。”
棠沅拿了兜帽,罩住面容后,便随着裴枭辞从后门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几人就出现在了北城门外。
此地已经聚满了百姓,每一个都是瘦骨嶙峋,偶尔还有孩童跑过,也都是骨瘦如柴,唯独那肚子凸出,看着叫人心酸。
棠沅收回目光,低声问道:“北方的水灾多久了?为何百姓会饿成这个样子?”
裴枭辞淡淡地说:“目前传来的消息是一个月。”
只是一个月能将人弄成这般模样吗?
棠沅抿唇:“恐怕不止吧?”
裴枭辞笑的玩味:“不止一个月,也是一个月。”
就在这时,几个孩童围了过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棠沅和裴枭辞。
时间久了,棠沅叹了口气:“你们是想要吃的?”
几个孩童眼睛全都亮了。
“您,您能给我们吃的么?”
棠沅正要说可以,就被裴枭辞握住手。
“没有吃的。”
几个孩童愣了一下,方才还平和的模样瞬间消失,看着裴枭辞的眼神也带了怨恨。
“夫人还没说话,你凭何说没有!”
“就是,你走开!”
棠沅一怔,这些孩子竟然……
突然,一只手从后方探出,狠狠的推了下棠沅。
裴枭辞侧头,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狠厉。
“裴六!”
裴六立刻出现,直接抓住了动手的人,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童。
“呜哇!”
那个孩童意识到不对,立刻哭了起来。
哭声引来四周的人,不过片刻,就将棠沅几人围了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几个大人欺负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