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和南疆接壤之地有一条深不可测的大江,蜿蜒于两座连绵的山脉之间。
仙霞城就是这里的边防城。
仙霞城原本只是个小村落,原居民也不过百口,是容大将军和平南将军带着驻军在仙霞村大江一带落脚,凭着大军的双手双脚建出一座城池。
如同大江山脉一样蜿蜒的城。
听闻有大军坐镇,周边村落的百姓纷纷迁至仙霞城,如今除去城内城外住着的二十万大军,还有上千名百姓。
尽管如此,仙霞城的市井气息浓厚,军民相处十分融洽。
“姑娘,才五月的天,日头就这么毒辣。”茶坊里,若榴给自家郡主添茶,“好在姑娘戴着幂篱,南边的日头虽毒辣,吹来的风倒还凉爽。”
喝完这杯茶,她们得继续往前走,将军府就在前头了。
只是仙霞城太长,城中又不许纵马,一行人不得不步行过去。
容城竹掏出一粒类似于糖果的东西,递给每个人一颗,告诉她们含着,能解暑。
含着糖时,听到旁边桌的人谈论起大将军,忧心忡忡的。
大将军最近频频出城,不知是不是要出什么问题。
另一人却持不一样的意见,大将军出城怕什么,仙霞城还有平南郡主坐镇。
许秧秧看向大哥。
舅舅不会去找南疆王谈婚事了吧?
有可能。
容城竹回了一个眼神。
五人一狼起身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还有一辆马车。
许秧秧:“凌波姑姑。”
侍女凌波:“五姑娘也来了,大公子,五姑娘请上马车。郡主算着日子,大公子当是今天到仙霞城,你们一入城就有人来报了。”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走,停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面前。
姜知蕴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她刚从校场练兵回来,身上的装束还没来得及卸。
红衣银甲,墨发高束。
四十七八的年纪,脸上早有了皱纹,南边的日头毒,肤色也更偏向麦色,但她依然精神奕奕。
“舅母!”许秧秧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从马车上跳下去。
姜知蕴脸上露出一抹笑,迎了上去,伸手一把抱住秧秧。
稍微掂了掂。
“怎么这么轻?吃少了。”
“吃可多了,舅母劲大才会觉得我轻。”许秧秧从舅母身上下来,挽着手往府里去。
容城竹在后边跟上。
“舅母,舅舅呢?”许秧秧坐下就问。
姜知蕴看大儿子一眼:“江那边,见朋友去了。”
实际上是去见南疆王和王后。
但是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就是通敌叛国的罪证。
毕竟一个是大云的大将军,一个是他国的王上。
容大将军为了儿子的婚事,也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许秧秧惊讶:“舅舅在江那边还有朋友呢?”
“当年征伐南疆时交的。”姜知蕴想了想,屏退众人后和他们两说起这段渊源。
当年大云征伐南疆,其实也是众多南疆人心中所想。
上一任南疆人暴政,执着于练人蛊,平民百姓家中时常有人消失,便询问到了南疆大祭司那里,求大祭司占卜。
当年的大祭司也就是如今的南疆王后,王后不用占卜也知道人在何处,可是乌一一族效忠王上,她没有说出真相,只为南疆卜下一卦。
知晓南疆要遭一难,她便领着乌一族人和部分百姓避山。
可是人蛊难练,南疆子民本就不多,前任南疆王糟蹋子民,又练坏不少,以至于在和大云对战时,并未有多大的胜算。
唯有莫将军领兵苦战。
正是姜知蕴与之对战,太子领兵直攻王殿,容大崇就在其中。
“前任南疆王知情势不利,带着亲兵往南疆圣山方向去,你舅舅一路追过去,在暗中看到前任南疆王拿乌一族人的命威胁大祭司,要她出手练人蛊对抗我们大云的军队。”
“大祭司不肯,口中一直说着练人蛊是要遭天谴的事,苦苦哀求前任南疆王投降,尚能保证前方莫将军和将士们的命,南疆的士兵无法抵御大云将士。”
“正是这句话激怒前任南疆王,当即就抓了大祭司的夫君为要挟,也就是如今的南疆王。”
“你舅舅出手救了人,又在打斗中斩下前任南疆王的首级,大祭司随后领南疆子民受降。”
“可惜的是,晚了一步,莫将军已经战死在沙场。”姜知蕴回想着战场上与自己难较高下的女将军,很是惋惜。
若是一对一,她不一定能胜莫将军。
一定程度上,大云是胜在将士、战马和兵器等众多。
“莫将军一族和乌一一族世代交好,大祭司和莫将军也有手帕交,莫将军战死,大祭司携夫登了王位,就把莫将军之子接到膝下抚养。”
“南疆王后对于自己没能阻止莫将军上战场一直心怀愧疚,才会在莫将军之子向伶端公主求亲时,允了这门婚事。”
“尤其是莫振元还从南疆圣山走了出来,他会是南疆下一代的王,伶端公主做王后,对于为人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