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冲洗,用?布擦干。
变干净的手心里多了一颗药,一小碗温热的水。
就着温水吃完药,林秋葵放下碗,拉了拉祁越衣服:“我想吃兔肉。”
祁越没动?。
至少在她视野里,房屋灰蒙蒙,半片墙壁红彤彤,那个代?表祁越的灰黑色图块没有?变化。
“我要吃兔肉。” 她重复要求,并问:“你会弄吗?”
几秒后,他动?了,
图块影影绰绰,顿时延伸出许多根丝线,像一幅动?起来的皮影画。
去?毛、剥皮、削肉、剔骨。祁越坐在秋天的炉火旁,十分?老练地处理?兔子,不声也不响。
听不到声音,抛出去?的问题得不到回复。
视觉又是错乱的,因此想要弄清楚他在做什么,林秋葵必须自己想办法?。
她试着触摸他,一抬手就被按回去?。
她试着贴近他,才挪动?几厘米便被无情地推开。
很显然,祁越的气还未消。
他不想与?她说话,不要她假惺惺的亲热,把她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是警惕性很高、有?仇必报的小狗,她知?道的。
可是还要多久呢?
祁越。
“……你到底还要跟我生气多久呢?”她轻声呢喃着,从背后抱住祁越,额头抵上脊骨。
这一次他没有?再抗拒,没有?冷漠地推她。
屋外,一道闪电撕裂天幕。
第142章 病症
不规律的闪电贯穿整晚, 第二?天天气很阴,空气里弥漫一股腥湿古怪的气味。
兴许暴风雨就要来了。
林秋葵从祁越的反应里猜的。
第二?天大清早 ——可能是?清晨,也可能午后, 或许傍晚。自从?「异种龙」在云上建立宫殿,宫殿挡住太阳, 导致天空不再按规律的亮暗变化后,没有钟表的人们不得不凭借直觉判断时间。
清晨, 林秋葵还没睡醒,屋里便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知道祁越在忙什么, 好像不停地走来走去、走进?走出,惹得一片门板也吱吱呀呀地开关。
几滴雨伴风吹进?来,落到眼皮上, 惊醒林秋葵。
“祁越……”
她非常本能地、含糊地叫了一声。
祁越听到声音, 走过来, 抽一条被子把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再解掉铁链,带她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
阴冷,安静, 发?出声音有隐隐约约的回音。
四面八方灰扑扑的色块交叠投影于视网膜上,大约十分?钟, 林秋葵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山洞。
天然的洞, 地势极高的洞窟, 也许曾经是?某只野兽躲避危险的巢穴, 如今被祁越占为己有。
祁越继续来来回回地搬东西, 外头的风越刮越烈, 撞到洞壁变做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林秋葵犯着困,迷迷糊糊再钻进?被子里睡。
半梦半醒间?, 一道浅影落下来,好像有人在亲吻她的额头。
很淡,很梦幻的触感,温柔得让人几欲落泪。
然而她挣扎着掀起眼时,入目原始而苍凉的洞空空荡荡,并没有祁越的踪影。他不在。
欣然抬起的长睫终又?怅然地垂下,她无所?事事地趴了好一阵子,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扒拉过床边几袋沉甸甸的东西,开始收拾行李。
“牙膏。”
“牙刷。”
“杯子。”
“……刘海卷?”
她特别仔细地触摸每一样东西,利用形状和触感细节猜测手里的物件名称。
有时摸得太快,放下就忘,还得折回去重新感觉一遍;有时实在摸不出来,她停下来,眉眼微微皱着,显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被难住的表情。
这是?一个很好打发?时间?的游戏,她自己玩着,自言自语,说不上多喜欢,左右不算讨厌。
也是?经过这个无聊的小游戏,祁越止步看?了两眼,隐隐发?觉林秋葵变得比以前更外放,也更笨重,就像被冻住的思维跟不上身体速度。
——你怎么了?
他应该问的。
他仍旧没问。
“这是?香水吗?祁越。”
她叫他的名字,把难以分?辨的东西递给他。
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信任他,需要?他,但他面对?面长久地凝视她时,她是?看?不见的。
她看?不到,他不出声。他们之间?突然降临的疾病与沉默,像桥也像墙,让他们忽远又?忽近。
“——知道了。这是?香水。”
造型别致的香水瓶、猫铃铛、蝴蝶发?卡、遮阳帽……不知道祁越从?哪里收刮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林秋葵渐渐找到规律。
假设她问一个东西是?不是?A,是?的话,祁越没反应,不是?直接抽走。她问一个东西是?A还是?B,他屈指敲一下附近的岩石,代表A,两下代表B。要?是?一个都不敲,说明?这样东西既不是?A也不是?B。
当然还有一种隐藏的可能性,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