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等她做出选择,然后不计代价地替她完成,令她实现。以前如此?,现在如此?。
历来?如此?,始终如此?。
“——祁白,饿了?。”
林秋葵问什么时候吃饭。
祁越把碗勺放进她的手里说:“吃。”
“今天吃什么?”
“饭,鱼,菜,葡萄,一个不知道什么。”
“那我先吃不知道什么的什么。”
她握起勺柄,祁越夹一坨黑糊糊的东西过去。
林秋葵尝一口,破案了?:“原来?你没吃过皮蛋?”
“没有。” 祁越说:“难看。”
这话?代表他见过,单看着就不想吃。
“其?实味道还不错,试试?”
“不要。”
“试试。”
她往前倾,他无?声往后撤。
“就一口。”
林秋葵不依不饶,连人带勺还往前倾。眼看半截身体悬空,好在祁越及时接住才?没一头栽下地。
“动什么。”他低低地斥责一声。
没关系,装凶罢了?。
林秋葵坚持抬着勺子?:“就吃一口,快点。”
用上没得?商量的口吻,假装快要不高兴的样子?。下一刻便被捏住手腕,指尖受到?轻压。
果然——
“难吃死了?。”
祁越语气嫌恶。
“还行?”
“难吃。”
“我就说还行。”
“不行,难吃,不好吃。”
祁某人特地换措辞,连续三次否定?,表特否定?。
林某人充耳不闻:“所以说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好不好看是另一回事,以貌取菜的确是你的不对,太肤浅了?。”
“不过你应该没听?过这个词。”
“肤浅,名词,学识很浅、理解不深的意思。”
她摊开手:“来?两颗葡萄,去一半皮的那种,谢谢,肤浅白。”
祁越:。
自从长眠中醒来?,林秋葵差不多在安静发呆、自说自话?、活泼孩子?气和突发的抑郁不安这四种状态中来?回切换。祁越习以为常,递一盘剥好的葡萄过去,顺便一肘子?甩飞被饭菜香味吸引过来?的蠢猫。
几丝午后的微光斜斜倾进屋子?。
“皮蛋,不好吃。”祁越第四次这样说。
林秋葵咬着葡萄,有点儿疑惑地偏头:“什么?”
不用再问也知道,她忘了?。
忘记几秒钟前的对话?,也忘记几秒钟前的他。
这个阶段的林秋葵好似独自陷落在一个小世界里,一个漂浮的泡泡里,祁越挤不进去,也不敢抓住,怕一用力就碎。
“——你得?体谅她。” 前来?治病的夏冬深一再强调:“不要勉强她,也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是的,没错。
他本该体谅,本该隐忍,为什么总是感到?不甘?
不甘被排除,不甘被遗忘。
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
这样的无?力将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
挨打的猫恼怒跳下床,祁越忽然倾身含住她的嘴唇,低声说:“我爱你。”
光影幢幢,葡汁迸溅,林秋葵思维迟滞许久,含糊地回以一句:“我也是。”
再过一会儿,阳光,葡萄,亲吻,一切记忆自她的脑海抹去。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吃过饭,不过祁越说刚吃,那就是刚刚吃过。
吃完饭,祁越照例收拾碗筷。
考虑到?林秋葵的需要,这些?天,他开始容忍夏冬深偶尔的到?访,也接受唐九渊送来?的食物。
仅限医生,仅限食物。
其?他人碰面保不准还得?挨打,因此?懂得?看脸色的唐妮妮一秒化身金牌骑手妮,每天定?时定?点悄悄摸摸地往院子?里送饭盒,送完就跑,绝不停留。
没有其?他人在,擦脸、洗澡、吹头发、打扫房屋、清理被铺、准备饭菜……许多正常情况下林秋葵应做的事,习惯做的事,理所应当地转移到?祁越身上。
那一堆繁琐细致的活,放在以前他只会嫌烦,顶多压着性子?随意敷衍两下完事儿。如今倒出人意料地做得?不错。
面对这样的祁越,林秋葵有时觉得?自己错过太多,有时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好。
毕竟随着时间流逝,祁越愿意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多,表达的情绪越多。除了?比一年前稍稍沉寂一些?,行为难测一些?,以及很少再孩子?气地吵闹撒娇。
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还是她认知中的小狗,骄傲却亲人,不安且偏执。
也许他们以后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许不能?。
林秋葵想,也许他们都需要时间适应新?的彼此?。
比起祁越,其?实她每天要做的事更少,却更像被长久地定?格在过去。
他们所住的房屋原本作小型农家乐使用,共有三栋瓦房,一间单独厨房,外头围上篱笆作院子?用。
主屋朝北,风大,屋里有炕。
林秋葵非常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