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双眸含着热泪扫视病房。
耳边沙沙响,悦耳声似小兔子咀嚼脆菜叶,沈心悦的视线移了过去。
顿时泪眼落下一抹星光。
“蔷蔷……”
“年年……”
沈心悦柔声呼唤两个小心肝。
孩子们的影儿在她含笑的眸子里跳动。
蔷蔷和年年盘腿坐在隔壁病床上,各自抱着奶瓶,小腿边摆着大桶装鲜奶脆脆小圆饼。
年年抓一个小圆饼喂自己吃。
瞥一眼蔷蔷,蔷蔷吃完还要去抓,年年抢先拿一个。
“啊……”年年一喊,蔷蔷张大嘴巴,年年举高小圆饼连带手指头塞进蔷蔷嘴里。
沈心悦看笑了。
孩子能吃是好事。
说明他们健健康康,平安无恙,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面。
“两个宝宝都爱吃有嚼劲的食品,给准备的蛋糕一点未动,专吃脆饼干。”保姆给孩子擦擦嘴角的碎末。
蔷蔷看一眼注视她许久的沈心悦,小胖手塞进大桶里抓,也不知道抓起几个,她扑在床上爬,大老远伸着手叫唤。
“爸爸爸爸爸爸……”
“宝宝小心!”沈心悦挪到床边接。
蔷蔷抓饼干的手捏成小拳头,抵着沈心悦的嘴,“爸……啊啊啊啊啊……”可劲儿叫唤。
沈心悦吃了一嘴软肉。
她便握住蔷蔷的手腕掰开指头,肉乎乎的手心里攒着一堆饼渣,脆饼捏碎了。
蔷蔷沾着口水的胖指头黏起一点饼渣,喂给沈心悦吃,手指头塞半截在她嘴里。
“我自己吃吧。”沈心悦想抖一抖小手,一次吃完饼渣子。
蔷蔷猛摇头,一定要拿指头蘸起来一点点喂她。
保姆捧来大桶,柔声哄蔷蔷,“宝宝重新拿饼干喂妈妈,碎掉的不要了。”
小家伙拍拍大桶推到一边,继续喂碎掉的饼渣。
沈心悦抱上湿纸巾,蔷蔷喂她吃一口,她给孩子擦一次手指头。
秀眉微拧,“你这脾气,不知道像谁了。”
有点倔呢,认定的事就要坚持到底。
给她别的选择,明明更好,她还不要。
才一岁多的小不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病房内其乐融融,病房外,新一轮嘈杂声卷来。
“让我进去,我有天大的事,必须见沈家人。”
“我警告你!多次阻拦人不让进去协谈,我这边的损失由你承担!”
“啥玩意儿啊!不就是只看门的狗吗?敢拦我们。”
“知道我们是谁吗?竖起耳朵听好,帝都大豪门周家……”周母领着七大姑八大姨在外等很久了。
她们原本接周时尧出狱暂住酒店的,突然接到警方电话。
一群女人先是冲到薄氏医院,向薄家求情,薄父正在手术,薄母又忧又气,置之不理。
周母心急如焚。
带上七大姑八大姨冲到沈家这边。沈北渊这会儿在外办事,周母一众人嚷嚷那就见沈心悦。
沈家保镖严防死守,周母等人闹一阵,歇一阵,不死不休。
她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死也要死在这里。
“谁在闹?”沈心悦问保姆。
两个保姆对视互换眼神,不知怎么回话。
沈北渊送孩子过来的时候交代过,沈心悦已经忘了和薄骁相关的人和事,她不记得周时尧了,这很好,等她醒来,严禁提蔷蔷和年年被绑架。
哪晓得周家自己闹上门来。
外面的吵闹声越发剧烈,女人们使出浑身解数尖牙利嘴咄咄逼人。
沈心悦不堪其扰,给蔷蔷擦干净手,下床来看。
门刚打开,周母扑过来抓着她哭喊。
“沈小姐,你大慈大悲,大人大量,请跟我聊一聊。”
沈心悦一脸懵,“你们……是谁?”
七大姑八大姨挤进病房。周母拉上沈心悦往里走,保镖跟着进来。
关了门,女人们冷静下来。
周母眼珠子一转。
大姨接收到暗示,马上打开手提纸袋,满脸堆笑向外抱钞票,一万一捆的整整抱了十捆出来。
“沈小姐,我们从帝北过来,走得急,没有过多准备,这是给你现阶段的安慰费,先收着,其余赔偿金咱们好商量。”周母殷勤的拉着沈心悦好声好气说话。
“你要多少,我们就赔多少。”大姨收起空纸袋,态度十分诚恳。
沈心悦这下听明白了。
老女人们是犯罪团伙的家属,找她是有目的的。
“钱,收回去。你们几个,请自行离开,我们沈家不接受和解。”沈心悦坚定地说道。
周母脸色一沉。
这是她第二次和沈心悦交涉,她对沈心悦的脾气有所了解,来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
眼珠子转动,视线落在蔷蔷身上。
她去看薄父的时候,向薄母求情时提过周黎和薄骁的婚事,薄母一口堵死,说薄骁已经有爱人了,他还生了孩子。
生着小卷发,长得圆滚滚像个球,吃饼干一丝不苟,指尖上黏着一点碎渣儿都要认真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