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里种了两厢地的萝卜,两厢地的蒜苗,半厢莴笋、半厢地的芹菜、八仙桌那么大一块韭菜,还有菠菜,包心菜、白菜、小白菜有的已经飙苔。
每厢菜地边上种着红油菜、芫须、小葱,过去就是胡豆、豌豆,莦子、苎麻。
蒜苗地里,有一小部份出了蒜苔,她抓住一根,将针轻轻刺进蒜苔的外衣,从下往上剌过,脆嫩的蒜苔整根露了出来,轻轻从底部将蒜苔折断就抽出来了。
等把地里的蒜苔都抽出来以后,让土里的蒜头再长一段时间,就可以挖蒜头回家泡糖醋蒜、晒干蒜瓣。
这年头,很少有种白皮蒜的,家家种的都是老品种的紫皮蒜头,蒜味香浓,口感好,拌凉菜用它拍的蒜泥,杀菌效果也更好。
没用多久,杨春燕就剥了一大把蒜苔,见已经够中午炒一顿的,便放进菜篮里面,又去拔了几个圆根萝卜,几根莴笋,掐了一把红油菜苔,还有芫须、葱叶提着往回走。
小九儿不晓得啥时候抓了一根蒜苔在手里,啃了一口,发现不甜,还有点辣乎乎的,忙用手搓自己嘴巴,埋头将小嘴贴在她背上拱来拱去。
“小九儿,想睡觉觉啦?”杨春燕反手拍了拍他,看到掉在地上的蒜苔,捡起来才发现他啃了一口,笑道:“辣嘴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啥都往嘴里塞不?”
小九儿挥着小手,“打,打!”
“好的不学!”杨春燕反手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妈妈炒油底肉的蒜苔,你给扔了,你才要挨打。”
想想又觉得好笑,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人儿,就晓得打了。
母子俩回到院子,杨春燕倒了些水在奶瓶里,把他放轿椅里,喂他喝了几口水,“乖乖的坐着喝水,妈妈把菜收拾出来,做饭饭吃。”
“饭饭,吃……”小九儿拿起拴在轿椅上拨浪鼓、小木枪、小青蛙玩了起来。
杨春燕把莴笋叶扒了,削掉老皮放在筲箕里,红油菜苔撕掉老皮,择成短节,萝卜缨子削干净,刚把菜收拾好,周母和张秀香就挑着猪草回来了。
周母放下挑篮,“今天把那两块地的莦子、花草都割了,等再长出来再割一批,就挖地种川芎。”
“嗯!”杨春燕上前帮忙把草倒出来,摊开晾在晒坝里,“家里已经晒了不少猪草了,哪天去拉小猪回来?”
周母想了一下,“应该还有两天才满月,我挑好了的,老陈会送来过秤。”
张秀香笑道:“后天我们就要去百草坪了,还要呆一个多月呢,猪崽子拉回来,又要辛苦你们了。”
“你们安安生生的,我们苦点怕啥!”周母说着撇了撇嘴,“你们不晓得,我去找你爷爷抱着小九儿,刚好听到大房来找他帮忙借钱。”
杨春燕说道:“大爸先来家里找爷爷,到了喊也不喊一声,来福和旺财堵着门叫,他就拿棍子打它们,幸好我看到,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周母:“活该,哪有来人家里不喊门的。”
张秀香一脸八卦,“妈,大爸找爷爷帮忙借钱做啥?”
周母:“听到他跟你爷爷说,怀兴有个朋友,去年买了辆拖拉机。让老爷子帮忙,给我们说说,让我们借点钱给他家,给周怀兴买辆拖拉机,去拉货赚钱。”
“切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安逸哦!”张秀香嫌恶的撇嘴,“脸都不要了,欠秋月那两百块还没还她呢!现在又想让爷爷帮他家找我们借钱,我看他们这次又想玩有借没还那套!”
周母气道:“咋不是,我当时就想到了,他敢当面跟我说,我就啐他一脸。”
“难怪不得我去抱小九儿的时候,见爷爷不高兴。”杨春燕觉得周怀兴那种人,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开拖拉机拉货赚钱,借钱给他买拖拉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还有,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二房,大家都撕破脸不来往了,还想利用老爷子来借钱,这脸皮比蒜头还厚。
张秀香好奇的问:“妈,爷爷答应帮他们借钱啦?”
“老爷子说要想想,黑着脸撵他回去。”周母想了想,扭头看着杨春燕,“你爷爷那有多少钱?我觉得老爷子应该不会找我们借,可能会把他手里的钱借给他们。”
杨春燕想了一下,“大概有八九百块。怀安说,拖拉机没跌价还涨了两百,爷爷就算全给他们也不够。”
周母听后说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工资是老爷子自己挣的,他自己的钱,他想咋用就咋用,我们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我嫁进周家几十年了,晓得老爷子的脾气,一直都是几个儿子哪家的日子不好过,他就帮哪家,做不出那种让这个儿子拿钱帮另一个的事。”
张秀香:“难怪老汉找大爸借钱,大爸不借,爷爷不过就骂了几句。”
周母想起以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晓得,以前三房人就数我们家日子最难,老爷子在生产队放牛、放羊挣得的工分、粮食,每次都是一领到手就送来补贴我们。”
“还有老太太,上山放羊挤的羊奶,在山上找的那些板栗、葛根、山药差不多都送了我们家,大房那会儿说了不少闲话。”
“老爷子当时就说了,钱粮是他们两个老的自己挣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