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女子说道。
盘获摇摇头,道:“意外,尚能接受。”
女子又喝了一口茶。
然后,徐徐道:“根据之前那个老头的描述,紫丫头,如果不解毒,活不过三日。”
女子的话说得很轻。
听着女子每次提到穆连紫都十分亲昵地称她为“紫丫头”,可当提到她活不过三日时的语气,却又平静得像是提及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样的矛盾点让盘获不禁侧目。
“你不追问自己的中毒情况?”女子抬眼道。
盘获直视对方,不咸不淡地说:“暂时死不了。况且,与紫儿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似乎也不错。”
他说着深情的话,但是却是面无表情的冷淡。
一时之间,女子都有些拿捏不准他对于穆连紫是抱有怎样的想法与情谊了。
放下心中的疑惑,女子“很好心”地继续和盘获聊聊。
“无情引这个毒,似蛊似毒,而这个毒只能下在女子身上——因为女子阴柔的体质最适合它栖息了。正常情况下,从中毒到毒发,至少会蛰伏半个月,如若不小心喝了酒,酒的辛烈之味会诱使毒素加快爆发。当然了,如果是才中毒,喝酒完全无事,如果中毒时间有了三日,那么一喝酒就会迅猛发作。”
女子从介绍无情引这个毒开始,她说的,比之前薛府医的“猜测”之说的了解更为详细了些。
盘获一听,便知道对方是有意在提点自己关于穆连紫中毒这事地一些“关键点”。
比如说穆连紫中毒的时间……
三日,也就是说,穆连紫中毒时间是三日前,可三日前发生了什么?
柳清旸?!
三日前,除了柳清旸,穆连紫并没有接触什么可疑之人。
女子见盘获的眉尾抖了一下,心下领会到他定然是有了头绪了。
她没有理会他究竟心底有了什么定论,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而盘获在推断之余,耳朵还是在听着她说的。
而越听,他对于穆连紫中毒一事的“源头”愈发的清晰明了了。
“当女子中了无情引之后,身体会自然而然地散发一种诱人的气息——诱使人做出完全无法自控的逾礼的行为。而能被诱使的,便只有对中毒的女子有情谊之人。投放的情感越多,自控力便越差。”
听到她这么说,盘获想起了自己当时去雁园时情难自抑地想要靠近穆连紫……
原来,当时穆连紫便中了无情引了,因此,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对她产生的“邪念”付诸于行动……
所以,无情引的毒是如何下的?
他心里如是想,也将问题说了出来。
“无情引嘛,无色无味,如果只是一小会儿,怎么会‘情根深种’呢?你看这春雨,润物细无声,而它,便与这春雨一般。”
盘获顿了顿,脑海中闪过穆连紫手腕戴着的那个红玛瑙手镯……
无情引的毒,藏在了手镯里!
因为穆连紫日夜戴着,所以毒在缘缘不断地“潜”入她的体内……
所以,这就是薛府医在遏制了穆连紫体内的毒之后,毒却还在滋长的原因所在啊!
这该死的柳清旸!
盘获眼神闪过狠戾。
拳头握紧——青筋尽显,然后又放开。
“多谢前辈答疑解惑。”盘获抱拳感谢。
随后,立马又说出这一晚上他都在坚持提起的一个问题:“不知前辈何时能给解药。”
女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举起了茶杯,接着顺手就将茶杯里的茶水泼向了庭院。
“你看这茶水,它究竟是消散于黑夜之中了,还是融于了春雨里呢?”
她看着盘获,说道。
盘获沉默片刻,道:“无论它隐没何处,我都会把它拔除。”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说:“这茶水便是无情引,解毒之法无非两种,一则以毒攻毒灭了它,二则听从内心顺应它。”
“请前辈明说。”盘获道,他一时之间有点拿捏不准对方的意思是不是他心中所想那那样了。
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这里确实有解药,但这个解药也是一种极致的毒。无非就是让这个毒与紫丫头体内的毒相互撕咬,但是……究竟毒能不能解,只能看她能不能抗得住了。哪怕无情引的毒解了,而胜利的一方也会从此长久的寄居在她体内,时不时地就会痛那么几下。”
女子没有将“后果”很清楚说出来,但是盘获也知道她的意思是——根据她的评判,穆连紫是撑不住的,且以后长年与毒相伴,怕后半身过得不会太安身。
当下,盘获的第一直觉就是否定掉了这个解读法。
“前辈请说第二种解毒方法。”
“第二种嘛,情到深处自无情,无情到绝处情渐浓……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春雨润物无声,除却巫山不是云呐!”女子说完,又是一记意味深长地眼神看向盘获。
盘获明白了!
脸上飞起不明所以的淡淡红晕。
他轻咳一声,道:“前辈,难道没有第三种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