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冷千千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那寒意刺痛着身上的每一寸经络,片刻后就失了知觉。
耳畔响起了些听不懂的咒语,有人在对她下咒!这不是普通的咒。
她又到了那棵枫树下。
她拾起地上的一片枫叶,叶脉交错复杂,自然之灵沁人心脾,她那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冷千千下意识地就坐上了那个红丝秋千,她觉得累,有些昏昏欲睡。
“主人,不要睡!”阿溪的声音传出来时让她略微清醒了一点,“主人,睡了您就醒不来了。”
“你知道谁在给我下咒吗?”
“是冥界的拘魂者,您怎么会碰到拘魂者?”
冷千千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长晤身边那两个没有影子的人,他们不是带长晤回九重天了吗?难道他们还在怀疑她?
“初晨他们呢?我为什么联系不上她们。”
“这个咒是冥界顶级的往安咒,它会让中咒者去到最留恋的地方,封闭五感神识让其沉陷环境无法自拔,最后魂魄被囚禁于此不得超生。”
“所以我现在只是个魂魄?”
“是的。”
“那你呢?你怎么还能同我说话?”
“我是骨珠草化的邪灵,可以沟通生灵魂魄,况且您还炼化了我的魔源。”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这里,是她最留恋的地方吗?不是她,是扶玥。
这一波的困意来势汹汹,不得已她捡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划向自己的手掌,疼是疼的,却没有血。
甚至于她觉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无奈的父亲,疼她的母亲,乖巧的弟弟,讨好的训师,热闹的斗场,后山的蛐蛐,用来捉迷藏的密道……
“阿溪,我会消失在这里吗?”
“不会的主人,您不要睡,您再坚持一下。”
她终于把自己抱作一团,由着困意将她摧折,想说的话哽咽在喉头,她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
“对,就是这样,睡吧,睡吧,沉沦在梦境的美妙里吧,没有人需要你,你只是一个不该出世的魂魄,没有人需要你。”
好冷啊。
“主人!”阿溪的声音逐渐远去,她听到了另外两个声音。
“长浔,我把阿念送给你好不好?”
“行了小滑头,阿念都被你当成几次认错的赔礼了。”
“我怎么不记得了,你看它开得多美啊,可不可以看在我也这么美的份上饶了我,嗯……我保证,今天之内都化形伏在你袖中,这样行了吧。”
“不行,会闷着的,伏我肩头。”
“好,一言为定。”
扶玥和她的未婚夫吗?这声音还略显稚嫩,应该是少年时候吧。
“长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人界?”
“不是说了吗?要等到我们大婚那天,白日应付父帝和诸神,夜里我就带你去。”
“我听他们说大婚那天天帝陛下应该会把帝位传给你,到时候应该也是你的登基大典,你有空没有都还说不准,可不要食言。”
“长浔,听说西海生了一株琴灵花,你去不去看?”
“走啊长浔,你愣着干什么?”
“长浔——”
“长浔——”
“长浔你上来啊,你不会有事的,不要丢下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说的好听,替天做主,为神诛魔,哪有神啊,哈哈哈哈哈,我扶玥居然也能栽在你们这群败类手上,真的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你们这么快就想完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扶玥以魔神的名义立誓,我归来之日,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冷千千猛地坐起,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死,这屋子应该是个郊外小屋。
“主人你醒了!”初晨总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好。
“谁救了我?”
“是冥王。”
夜南清?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起眼睛与他四目相对,他却主动将目光移了开。
初晨退了出去,给他俩留了独处的空间,好半天都没人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冷清。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然后又是死寂,明明他们各自都有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长浔是个怎样的人?”
夜南清神色挣扎,她已经开始想起来了?
他转过身就要走,身后的人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吧。”
夜南清出去后就一路跌跌撞撞,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宁和琉将他扶住他才勉强站直身子。
“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冥界的往安咒什么东西您难道会不清楚?这样真的值得吗?”
“琉,不要说了,回冥境司,回去!”希望刚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不想让她知道。
然而熟悉的气息还是出现在了不远处,他愣了愣,一时间就这么错愕地看着她。
“你可以不救我的。”冷千千声音平淡如水,她如此冷漠惹得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