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刺痛他的耳朵,连太阳穴都鼓起来。
这么多年,苏荷就被关在这里——
他的母亲,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一个善良、可怜的女人,竟然一直被关在这里?!!
走到最后面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拼命摇着铁门上一个小栏杆嘶吼的声音,大概是叫了多时,声音已经弱了许多,嗓子也喊的破了,听不出说的什么。其余人也在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地喊着,一个人声音落下,另一个也没了底气,便只剩下趴伏在那低声哭嚎的声音。
蒋东升走过去,最先看到的便是半跪在那里摇晃铁门上头那截矮小栏杆的张参谋,他身上的灰色衣服已经脏污不堪,跟同关在一起的人一样像是路边随时可以躺在臭水沟里的疯乞丐一样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张参谋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蒋东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猛地动了下想要扑过去,但撞在结实的铁门上被阻拦了,他不死心,嘴里发出噶噶的几声,从上头那点铁栏杆狭小的缝隙里挤出手臂去够蒋东升,面孔扭曲的哭泣起来,“蒋少,蒋少我求求你!求你放我出去……”
蒋东升站在离他胳膊一步远的地方,静静看了一会,忽然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抓你们来这里?”
关在铁门和白墙隔断的小房间里的人都在求饶,只有张参谋脸色苍白。张参谋垂下头,不敢去看蒋东升,“我、我不知道。”他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内心隐隐盼望着蒋少还未完全发现他犯下的错事,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能出去,不在这个鬼地方呆着,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我是轻信了黄牙和金老三的话啊,求你放了我……放我出去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去绑了人送到山上去!求你放了我吧!”
“错了?你们没有犯错。”蒋东升看着那几个人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但是眼神里一丝笑意也没有。“因为,你们都病了。”
其他人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张参谋却猛地抬头,惊恐万分道:“不,我没有病!蒋少,蒋少你放我出去,我,我不想呆在这里……求你放我出去,我没有病啊!!”
蒋东升微微向前靠近一点,但却是在那些人伸出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他看着那几个人,眼里的暴虐几次反复,隐隐要压不下去,“没病?真是巧了,进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蒋东升胸口起伏一下像是勉强压制住了什么,下一刻却抬脚狠狠踹了铁门,一脚下去,铁门哐啷巨声扭曲地变形了,生生凹进去一大块!
趴在门口的几个被这股大力气震得跌倒在地上,还有想上前求饶的几个也吓得缩了回去,他们胆颤地看着蒋东升,被关进来这么久却是头一次感到庆幸,这道铁门锁住了他们的自由,但是也让他们和外面那只暴躁的野兽隔离开,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蒋东升盯着他们,眼里还有没下去的血丝,看着可怖,“你们该谢一个人,要不是我答应了他……早他妈弄死你们了!你们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尝尝被关一辈子、当一辈子疯子的滋味吧!”
张参谋刚才站在门口的位置,被踢得震倒在地,他见蒋东升离开,立刻扑到门边,连眼神都有点涣散了,“蒋少!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让我出去!我求求你,我不能就在这关一辈子……不能关在这里啊!!”他是自己一步步奋斗上来的,当年参军,全师仅有的几个考入军校的人里就有他啊,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明明比其他人走的更快、更远,不能在这里当一辈子废人啊!
蒋东升听着他们的哀号,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那些人在哭喊,在害怕的颤抖,甚至跪在地上毫无自尊的求饶……但是这些还不够,他们背后的那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只是个开始。
十五年,苏荷这十五年受的苦,他会加倍奉还,一个也不放过的奉还回去!
蒋东升从那个破旧的医院出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他心情还未能完全平复,只闭着眼睛想心事。
这可急坏了云虎,云虎还眼巴巴的想听蒋东升说怎么处置呢,人一来就合眼睡下了!蒋老二来的时候闭着眼睡觉,临走的时候还闭着眼睡觉,这特么几个意思啊?!里头关着七八个人呢,难道关一辈子?蒋老二人狠了点,但是也不见得这么阴损吧……能玩儿这种阴招的也就是霍家那个笑面虎了,他最烦的就是霍明那种人,一天到晚说句话都跟打外交辞令似的,跟他说句话都费劲!
云虎到底还是没憋住,从前头扭过头来问道:“哎,哎,醒醒!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蒋东升没睡,云虎一开口他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已经清明了,缓缓道:“张参谋我带走,剩下的六个让市委检查组的来处理一下,意图绑架谋杀,哦,还有顾白蕊提供的流氓罪……这些够他们在监狱里蹲几十年的了。”
云虎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跟霍明那孙子一样玩儿阴的,我刚开始还以为你真要把他们关精神病院里一辈子呢!”
蒋东升正色道:“我的确这么想过。”
云虎笑不出来了,脸上有些担忧之色,眉头也拧起来,“你玩儿真的啊?这么多人怕是瞒不住,要是以后被人拿出来说事儿,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