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云青抱着唐雨沫走到客厅门口时,屋内突然传来李晓梅怒不可遏的责骂声:
“张胜男,你没吃过这些东西吗?你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转世!谁的东西你都敢要?立刻给我扔出去!”
话音未落,紧接着便是袋子被重重摔落在地的声响,随后传入耳中的便是张胜男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恐惧,令人心碎不已。
“哭哭哭……就知道哭,没骨气的家伙!别人家的东西你也敢要?想要就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唯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值得拥有的。”
顿了顿。
“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野杂种,居然如此忘恩负义,不仅强占了他人的家产,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善事。
妄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善人,真当别人都是傻瓜吗?哼!我们可没那么好糊弄。”
又顿了顿。
“野种就是野种,简直无耻至极!整天故作清高,装出一副好人模样,真是不知羞耻……”
后面的叫骂声愈发不堪入耳,与张胜男的哭泣声响作一团,让人难以分辨。
听到这阵吵闹,正在厨房忙碌的吕永琼赶忙走了出来。
她脸上满是酸楚与无奈,只能默默地看着张云青,轻声说道:“青青,别去理会她。”
张云青转头凝视着母亲,眼神中带着审视,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妈,李晓梅总是这样欺辱您吗?甚至连我也不放过……”
“唉……”吕永琼长长地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午餐。
张云青则紧跟其后,站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地问道:“妈,难道说亲生子女和领养的孩子真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她紧紧盯着吕永琼,留意着她每一丝表情的细微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吕永琼仍未答话。
张云青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难道说,你对我的真实身份心存芥蒂?”
见对方依旧保持缄默不语,她接着追问道:“那么……当初你究竟为什么要领养我呢?既然如此在意这一点,又何必要将我留下呢?”
面对张云青连珠炮般地质问,吕永琼始终一言不发。
此刻,她心中同样充满疑惑与不解——为何会选择收养张云青呢?
回想起当年初见时的情景,当张洪发怀抱着满脸褶皱、毫无血色的张云青回到家中时。
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吕永琼不禁联想到自己刚刚离世的女儿。
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将其视作亲生骨肉一般抚养长大。
至于其他方面,她从未深思熟虑过。
甚至,如果不是罗世文和罗世友无意间,揭开这个深埋心底的秘密,恐怕吕永琼早已将这段往事,淡忘得干干净净了。
然而,至于其中缘由,她自己也很茫然。
留下张云青,并无特殊原因可言,或许仅仅是因为潜意识里将她视为自己已逝女儿的替代品罢了。
而此时,李晓梅的谩骂声仍不绝于耳:“放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不去倚靠,反倒寄希望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儿……”
顿了顿。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还是老年痴呆了?”
李晓梅像一头发怒的母狮般,在房间内咆哮着、怒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她将自己紧紧地反锁在屋内,似乎想要与外界彻底隔绝。
张云青终于忍无可忍,她紧紧的抱住唐雨沫,径直走向李晓梅房间的窗户下方站定后,高声喊道:
“嫂子,李晓梅,您别再这样指桑骂槐的了!如果您有任何意见或者不满,可以出来当面讲清楚。
只有大家心平气和地沟通交流,相信没有什么问题是无法解决的。
您现在躲在屋子里不停地叫骂,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啊!”
张云青的一番话终于让屋内安静了下来。
张云青在窗外默默等待了许久,但始终未见李晓梅有丝毫出门的迹象。
无奈之下,她只好抱起孩子回到厨房。
刚踏进厨房,张云青便迫不及待地向母亲吕永琼询问道:
“妈,李晓梅究竟是咋回事儿呀?我何时招惹过她呀?为何她要如此针对我呢?
不仅如此,她还在外边四处散播谣言,恶意诋毁我的名誉!”
其实,关于李晓梅在外造谣诽谤之事,吕永琼早已有所耳闻。
毕竟,谣言这东西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旦蔓延开来,便难以遏制。
那些整日游手好闲、文化水平相对较低的村民们,向来对各种谣言和八卦都津津乐道。
谁家发生点啥事儿,总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面对这众口铄金的局面,吕永琼无能为力。
她无法堵住悠悠之口,也难以改变现状。
她只能默默地听着,别无他法。
张云青的问题让吕永琼陷入了困境,她皱起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明明只有五十出头的年纪,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般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