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加深就是……这种意思吗?”
穆天野重新坐回了浮沉方丈的对面,茫然地低喃。
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怕是没法继续走了。
月予忆刚才小心地试探了一遍,现在穆天野和他身上的其他东西依旧不能被她触碰到,但那把伞已经能被拿在手中了。
穆天野试图分析此中逻辑。
因为这把伞是他特意给月予忆买的,所以,沾染着他们之间的因果?
客栈里没什么卖的东西,月予忆现在又不能吃饭。等出门之后,再给她买点其他东西试试。
对了,正好买一条新的面纱。
穆天野看着身边摆弄着油纸伞、难掩兴奋神情的月予忆,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目睹了一切的穆晓已经不想再劝他家少主了。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有那功夫不如打听打听怎么配冥婚。
第一步,让家主把少主打到半死。
第二步,听家主跪在家主夫人的灵牌前哭诉儿子不听话,叫家主夫人托梦教训他。
穆晓觉得自己实在是承担了太多。
店里此时没有其他宾客,不至于让一行人的行动显得太奇怪。
店小二见过太多奇异的武林人士,如今很有眼力见地缩到了柜台后面低着头算账。
浮沉方丈看着穆天野喜悦的神色,悠悠地说:
“贫道如今不用借助任何外力,也能见到月姑娘的样貌了。穆小友,你的执念不浅啊。”
穆天野的笑容一僵,下意识转过头看身边的月予忆。
高兴得过了头,忘了这一茬。
他脑子里那些一点都不尊重的想法,可还从来没跟月予忆说过呢。
这算什么,道貌岸然地跟她说要替月家讨公道、要还武林太平,结果一转头就惦记上人家了,这不是流氓吗!
完了,月予忆怎么不动了?她是不是听懂浮沉方丈的意思了?
她会不会生气?
穆天野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
月予忆自始至终都认真地听着浮沉方丈的话,若有所思。
然后,在穆天野忐忑的目光中,她放下纸伞,认真地对着穆天野拱手一拜:
“穆少主对于月家和武林的执念居然如此之深,在下佩服。”
满脸正气凛然。
穆天野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流氓了。
行吧,穆少主就穆少主吧,这种时候被叫名字只会让他更惭愧。
浮沉方丈看得好笑,连连摇头:
“穆小友,佩服啊佩服。”
穆天野笑不出来。
……
卖首饰的店家还没打烊,穆天野买了帷帽和面纱,匆匆赶回了客栈。
眼下月予忆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群英盟的人。
穆天野不会挑首饰,也从来没挑过这种东西。娘还在世的时候,穿着打扮都是怎么华丽怎么来,可那应该不是月予忆会喜欢的风格。
仔细回忆了一下月予忆的穿着打扮,又努力回想六年前被点点踏脏的面纱长什么样,穆天野向老板娘比划着:
“素雅一点、漂亮一点、要最好的料子,然后,呃……越贵越好!”
也只能这样形容了。
最后,穆天野买了一顶白纱竹帷帽、两条云锦面纱。
赶回客栈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带着书信飞来的豆豆。
豆豆的爪子上绑着竹筒,眼神愤懑,显然对连着两天从南到北的折腾相当不满。
它疲惫地收起翅膀,落在了穆天野的肩上。
“辛苦了豆豆,等会儿给你吃肉。”
穆天野歪过头小声说完,走进了客栈。
他把手中的帷帽和面纱递到了月予忆面前,紧张地说:
“你试试,能碰到吗?”
月予忆小心地伸出手,指尖搭在上好的纱料上。
纱料因为她的动作而泛起了一阵清浅的涟漪。
果然是这样!
“太好了,这就不担心再有人认出你了。浮台郡这边东西还是少,等过几天找个大点的镇子,给你换身衣服。”
兴奋地说完后,穆天野才顾得上肩头的豆豆。
才一天功夫,辛苦豆豆飞来飞去地传信。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前日的信里,他不是说“勿念”了吗?
这次的竹筒怎么这么大……
穆天野嘀咕着,摘下竹筒,把累坏了的豆豆交给了穆晓。
他倒出竹筒中的纸张,展开一看,当即被写满了一张纸的字弄得眼晕。
他使劲眨了眨眼,回身招呼穆晓:
“穆晓你先别管豆豆了,你过来管管我,这密密麻麻都写的什么玩意儿。”
穆晓在那边刚给豆豆喂了一口肉,无奈地说:
“少主,豆豆饿得翅膀都伸不开了。”
“行行行你喂你喂,我自己看……我咋看啊?巴掌大点的纸上怎么能挤下这么多字?天云这是写信还是写话本子啊!”
穆天野当然不想在月予忆面前丢面子,但这事儿实在不怨他。他小时候一读书就眼晕犯困,如今一点都没好转。
他弟和他不一样,他弟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