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阴鸷的眼睛红地像沁了血!
可狼之所以为狼,是因为它有能撕裂血肉的尖牙利嘴!
就在经过到田园园身边时,绑在老道胳肢上的绳子突然崩裂,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他一掌拍向坐在棺材上的田园园……
当孟长辉听到绳子断裂的声音,回头看去时,一袭白影像是一道闪电从他身旁掠过……
“哥!!!!”高远凄厉地叫声划破天际!
那日大雪簌簌而落,洁白如垢像是高瞻翻飞的衣袂,殷红的血从他唇角大口大口涌了出来……
“呼呼呼……”田园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脑在一瞬间当机,直到高瞻高大的身体栽到她的身上,空白的大脑才回过神,滚烫的鲜血渐渐浸透她的衣襟,“高,高瞻,高瞻!高瞻!!!”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呼唤着怀中之人!
他刚刚挡在她的身前……
高瞻虚弱的环住她着腰身,头枕着她单薄的肩膀,大口大口的血从嘴中喷出,顺着田园园的肩膀流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碰触着心爱之人。
“咳咳……”一股夹杂着碎肉的血从高瞻嘴里喷出,他虚弱地看向远处的弟弟,无意识地呢喃着:“园园,园园……”“我,我在,看,看大夫……”田园园紧紧地抱着他,颤抖着回应。他轻轻地摇摇头,他是大夫,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一掌已经伤到了内脏,胸骨已断,他要死了。
高远连滚带爬地来到他们身边,跪在哥哥的面前,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哥哥!你流血了!我们去找欧阳先生!!”高瞻摇摇头,又呛出了一口血,“不了,让我在最后好好看看你们……”“别,死,求求,你别死!!”田园园的眼泪汹涌而出。
陈老九也走了过来,颓然地跪坐在二人旁边,脸上木愣愣地。
“哥哥!哥哥!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爹死了!娘死了!你也死了!我什么也没了!哥啊哥!”高远悲痛欲绝,失声痛哭!
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真是闻着悲观者泣,连木水生也湿了眼眶,孟长辉也走了过来,想从田园园手中接过高瞻,可她却脸色煞白的摇摇头,紧紧抱着怀中渐渐脱力的男人。
而那老道在拼尽最后的力气打出一掌后,口中喷出一蓬紫黑色的血,随后重重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阴毒的望着田园园,真是上天庇佑,这样也没死啊……不甘心,好不甘心…
木水生见那老道有进气没出气,连忙指挥士兵们把他抬走去救治。
田园园知道高瞻爱着自己,可是却怎么想不到他会不顾一切来救她……“你,不该救我,小远,怎么办?”
“…咳咳,我知道,可是我的身体不听我的使唤……”
“你,跑的,真快啊…你跑慢点,就不会死了……”
她,田园园,何德何能让高瞻舍命相救!田园园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代之!原本该死的是她!
高瞻轻轻摇摇头,咽下口中的血,温和地笑了笑却未说话。
因为跑慢点,你就死了啊……
死亡将至,“呼呼……”他重重喘着粗气,胸骨碎裂的痛哭已经渐渐感受不到,冰冷从手指尖慢慢向上蔓延,身体轻地像要化作一阵风归去,原来这就是死亡。
高远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老九伸手将他搂住。
高瞻喷出一口血沫,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咳咳,园园……小远就交给你了,我不……”“不行!他,是你弟弟,你不管他,谁管,他!!”田园园摇摇头拒绝,嘴角溢出些许血色。
“园园,别闹。我只能……咳咳咳……托付给你……”他好累,好想睡觉……
“啊啊啊!哥哥!!不要!你不要离开我!”
高远从陈老九起身,疯一般地把高瞻从田园园怀里抢进自己怀中,因为他粗暴的动作,高瞻又喷出一口血沫,脸色苍白如同地上的雪。
“小远,对不起……不能看你娶妻…生子…”他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脸,“哥,哥,先去尽孝了……”手无力地往下滑。
高远抓住哥哥的手,哭声悲痛,像是失去父母的幼兽:“哥!!你答应过爹娘要把我养大!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害怕!!”“……对不起……”他抬起头,眼睛上蒙了一层阴翳,轻声呢喃:“对不…”话未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带着深深地遗憾离开了人世。
高瞻死了,死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就像他的父母一般……
“哥!!”
田园园耳朵中一阵轰鸣,便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随即也失去了知觉。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高瞻死了。他不是死亡,而是走出了时间,再次落入时间的长河重新轮回。
自从那天之后,大雪连连下了三日。在高瞻死后的第二日,陈老九把他生前研制的解药送到了城守府,在王三回等人的实验下,确认药效比欧阳益制作的解药更加对症,于是木水生找了借口将欧阳益革了职,待十五过后送回老家。
钱满仓知道田园园没死,非常大方的借给木水生三千两银子,城中其他大户见此也纷纷慷慨解囊,共度时艰,不到两日便筹集到一万两银子,木水生立即派江福子带人到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