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我说,一个人很辛苦,应该找个伴,至少站在桥头,看着林琅满目的霓虹夜景时,有个人能分享这一刻的幸福,我深吸一口气,头顶的月又亮又圆,突然想问问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什么是孤独呢?是我兜兜转转,辗转数年,仅仅想见一眼当年把我抛在福利院门口的父母,还是现在,曾以为永远不会分开的人要结婚了,我只能远走他乡。
我其实不矫情,当然了,矫情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只是忽然想起,二十年了,那些为他经营的生活,幻想过的未来,如今,还有什么意义?
下了临江桥,急促的喇叭声拉回我的思绪,我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明天,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压抑不住的怒火布满整双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后退两步,他甩开门,高声厉喝:“给我站那!”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因为江边的凉风,还是心里的害怕,整个人开始不自觉的发抖,明天一脚踹在车门上,脱下西装外套三两步迈到我面前,将外套裹在我身上,揪着衣领,把我塞进了车。我不敢说话,不敢乱动,任由他帮我扣好安全带,然后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利剑,载着明天满腔怒火,疾驰而去。
他很少穿这么正式,或许是今天拍婚纱照了吧,那他是不是发现我不见了,扔下新娘来寻我的,那,他是不是不会抛弃我娶别的女人了,我偏过头轻轻唤他:“哥,九点了,你开慢点。”
明天咬牙切齿的教训我:“你还知道九点了,明媚,长能耐了,敢离家出走了!”
我苦涩的勾起嘴角:“离家出走?哥,我还有家吗?”
明天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我他妈的就是你的家!”车速已经飙到了220,连续过了几辆车,我控制不住,重重撞到门上,揉着脑袋,竟然觉得很开心。
我抱着明天的衣服,意识开始模糊,却仍能感受到坐在旁边的明天好像接了个电话,电话里好像是那个熟悉的女生,他们提到了孤儿院,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明天试探性的叫了我的名字,我不想应声,他也没再开口,就这样吧,我做不了的决定,交给他也好。
若我知道,那是我得最后一晚,我一定会告诉他,我也是他的家,无论他是否结婚,结婚的对象是否喜欢我,我都会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静静地陪着他。
可...呵呵,原来我犹豫不决的事,于他而言,那样容易,我终是再一次被抛弃。
我又想起了那个问题,孤独是什么?于七年前的我来说,孤独是松花江的夜景,缤纷绚丽,偶尔驻足桥头,总能想起抛弃我的父母,不相信我的明天,于现在的我来说,孤独是山涧的湖水,一直静静流淌,不知远方。
我来到这里已经七年了,七年前,我重获新生,刚睁开眼,又落入绝境。
那是一场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空气中回荡着嘶吼,不同穿着的人,举着武器一个一个向我扑来,我怔在了原地,看着一群不要命的人挡在我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直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抱着我跳下了悬崖,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我,掉进了这湖水里,我彻底清醒,拼着全身力气,将妇人拖上岸,我毫发无伤,她却满身伤口,油尽灯枯,临死前从怀里拿出一条染血的链子,按到我的手里对我说:“灵儿,不要报仇,活下去,带着它努力地活下去!”说完她便闭上了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
我抱着她冰凉的尸体在原地呆愣了半日才反应过来,我穿越了?但看着湖水中倒映的自己,陌生的脸,看上去7、8岁的年纪,呵呵......原来,我不是穿越了,是死了。
前世的记忆止于那场大火,明天彻底狠了心,我甚至还能感觉到肌肤灼烧的痛苦,或许,我并不了解他,我对于他,远没有我想的那般重要。
我对着妇人深深叩拜:“阿姨,对不起,我叫明媚,不是您的女儿,您是救我而死,我曾经自私,亏欠了太多人,没有机会偿还,如今我占据了您女儿的身体,又看着这么多人为我丧命,若不报仇,就没脸重活一世了,我会带着您女儿的肉身,拼命活下去,在这里为您守灵三年,我要让害您们的所有人血债血偿!”
我将项链擦干净戴好,将妇人随身携带的包裹放好,虽然没有工具,好在谷中地表潮湿,挖了两天,将妇人安葬后,寻找了半截木块,制作了简单的墓碑,我不太懂丧葬的一些规矩礼仪,只能这样,算是让她入土为安。
生前我是学中医的,对于药草有些研究,谷中植物茂密,我找到几处可实用的果子。湖中鱼虾肥美,脖子上的项链,可以反射阳光,生火倒是很好用,在这生活三年,问题不大。
解决完温饱问题,我开始研究妇人的包裹,一本族志,一块带着封字的玉牌,一张皮质地图,一叠画着奇怪符号的纸,看上去应该是银票,几块银锭,一些珠宝。我总结了一下我所得到的信息,一般大家族才会有族志,族志一般也是由专人记载供奉祠堂,现族志随身携带,应该是家族迁徙或逃亡,回忆起刚醒来的场景,再加上族志在妇人的身上,必是逃亡了,带封字的玉牌应该是身份的象征,那些人拼了命的保护我,我应该就是这个家族很重要的人,也就是说,或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