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盐工本,朝廷和户部能不能拿出这笔钱粮来。
他便按照自己的设想,如实回答。
但徐阶听完之后,却是心生凝重。
他看了眼已经想好对策的高拱,心思流转。
看来这件事情,还得要从别处落手才行,不能指望上高拱了。
徐阶笑着点头道:“既然肃卿心中已经有了成算,那便是好事,好好好……”
表面上赞许了一番后。
徐阶便闭上了嘴,默默的考虑着诸事。
见徐阶不说话了,高拱便继续兜着手,往宫外走去。
至大明门外。
两人向东边转去,过户部、太医院、钦天监。
高拱先入鸿胪寺对面西边的户部。
于是便剩下徐阶一人,过了户部,才进了吏部衙门。
等两人各自到了户部、吏部后。
没多久,通政使司便已经将旨意送到各处。
此时的吏部衙门里。
因为徐阶前不久被革除吏部尚书一职,导致现在的吏部尚书一直空悬。
部中事情都是由两位侍郎操办。
徐阶进了衙门。
身为吏部左右侍郎的郭朴、李春芳两人,自然是联袂而来,等着这位老上司、内阁次辅的训话。
郭朴是河南人,与徐阶并不算深交,反倒是因为中了进士后在翰林院入直西苑,为皇帝撰写青词,而与如今的内阁辅臣袁炜私下关系亲近。
但出身扬州,又常年拜学于王大宗师门下,作为大宗师徒孙的李春芳,却是一直推戴徐阶。
反过来。
徐阶亦是因此,对李春芳颇为器重。
“阁老。”
“徐阁老!”
郭朴、李春芳两人进了吏部尚书公廨,拱手做礼。
徐阶面露笑容:“都免礼。子实、质夫快坐。”
子实是李春芳的字。
郭朴则是字质夫。
两人落座。
郭朴坐的稳实,而李春芳则只落下半个屁股。
徐阶看向两人,收敛笑容:“今日西苑奏议,想来你们也都听到消息了?”
郭朴拱手:“回徐阁老的话,只听说了一些。”
李春芳却是说道:“虽然听得不多,但那严绍庭竟然敢在圣前妄议祖宗成法,当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坏了我朝纲常!
幸亏有阁老在,言辞驳斥,不然今天恐怕就不是两淮生变,而是要两淮大乱了。”
这位吏部侍郎,满脸的推崇。
一脸的,大明朝不能没有徐阁老。
郭朴则是坐直身子,眼观鼻、鼻观心。
徐阶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起来也不过都是为了国朝而已。如今两淮生变,鄢懋卿即将被召回京师述职,但陛下业已派了厂卫前往扬州,要捉拿有关盐商。
朝廷这次也要整顿两淮运司吏治,你们在吏部要提前交代各处,整理出些人选来,以便两淮运司整顿吏治之下,官职空缺。”
郭朴拱手颔首:“遵命,请阁老放心,文选司等处会尽快挑出可用于两淮运司的人选,以备使用。”
这番话,说的是公事公办。
李春芳则是瞥了眼同在吏部当差的郭朴,而后看向徐阶。
“阁老放心,两淮运司上的事情,就算现在生出乱子,有阁老在朝中,便不会真的起什么大乱子。”
奉承完之后。
李春芳又说道:“虽然如今阁老不在吏部,但总是比我们经验老道,也是在内阁兼着吏部的差事,两淮运司上的官缺人选,还是要阁老多多指点,我等才好不让此事出了什么纰漏。”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两淮运司随后出来的官缺,如何安排官员赴任,这人选自然是以徐阶的意思为主。
安排谁,不安排谁。
由徐阁老做主。
正当徐阶要开口的时候。
外头却有吏部的胥吏敲门走了进来。
“禀阁老、郭侍郎、李侍郎,西苑降旨,定下了明岁会试春闱阅卷官人选。”
说罢。
胥吏便将通政使司抄录送来的名单,递到了徐阶面前。
李春芳伸头看了一眼,随后笑着说道:“这么快又要到春闱了,说起来嘉靖二十六年,卑职会试春闱的时候,阁老也正是在吏部当差。”
这自然是在扯关系。
只不过徐阶那一年并不是春闱会试的阅卷官,要等到嘉靖三十二年才开始参与春闱会试阅卷官。
李春芳在攀扯着关系。
徐阶却是轻咦了一声。
李春芳一愣,不解的看向徐阶。
而郭朴则是皱眉询问道:“阁老,可是有什么问题?”
徐阶眉头皱紧,脸色有些古怪,抬头看向两人。
明年的春闱会试,今天竟然是下旨定下阅卷官的人选,但主考官的人选却并未下来。
徐阶心中一时生出无尽猜想。
李春芳则是站起身,走到了桌案前,探头看向通政使司抄录送过来的名单。
只是看了一眼,李春芳便是脸色大变。
“怎么只有阅卷官人选?”
坐在椅子上不曾动的郭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