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头。
严绍庭看着面前的吕芳,满脸疑惑:“陛下叫微臣和礼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一同审理微臣被考生举告今科舞弊泄题一案?”
我审我自己?
严绍庭满头雾水,不知道老道长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吕芳则是点点头:“侍读且放心吧,不过是一桩小事,走个过场,就连陛下都没觉得侍读会试泄题的人。”
“真的?”
严绍庭歪头看向吕芳。
吕芳点点头,却是看向后面打着哈欠,满脸焦黄的黄锦等人。
他当即说道:“案子就在礼部公堂,侍读快些过去了,咱家先带黄锦他们回宫歇息。”
严绍庭点点头。
而后便直奔礼部而去。
到了礼部。
此时公堂上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最上面的,自然是礼部尚书严讷。
或许因为是涉及春闱会试的事情,所以这件案子就交给了严讷主办。
下面坐着的,分别是刑部尚书潘恩,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以及大理寺少卿。
旁边还空着一个位子。
想来就是自己的。
严绍庭上前,朝着众人随意的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潘恩这个时候却是斜觎向严绍庭,眼中带着几分嘲讽。
“老夫为官多年,也是头一遭听说,竟然会有会试考生举告主考官的事情,当真是稀罕事啊。”
这话,倒是将嘲讽拉满。
欧阳必进则是说道:“那举告的考生呢?若不是其有功名在身,如此大胆告官,我都察院定要先打他三十大板!”
严讷则是压着手说道:“人已经带来了,这不是等着严侍读过来,才好开始。”
说着话,严讷拍了拍手。
当即就有厂卫的人,将那庸部中给带到了堂前。
严讷当即询问:“你就是庸部中?”
庸部中看向堂上众人,点头道:“学生正是。”
不等严讷继续追问。
严绍庭却已经开口道:“你要举告今科会试主考官严绍庭?”
庸部中看了过来,点头道:“回上官,学生正是要举告今科春闱会试主考官严绍庭。”
严绍庭嗯了一声。
看来这货是不认识自己啊。
欧阳必进这会儿已经是低下头憋着笑。
不认识严绍庭,却还要举告严绍庭。
当真是滑稽。
严讷却是脸色绷紧,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而严绍庭已经询问道:“你说,严绍庭今科会试开考前,泄题与此次考生?”
庸部中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严绍庭徇私枉法,不知报效皇恩,只知掌权培植党羽,属实可恶!望上官明鉴,务必严惩此人,还我等考生一个公道!”
潘恩回头看了一眼严讷。
严绍庭则是忍笑道:“你真要举告严绍庭?”
庸部中微微一愣,点头道:“举告!”
严讷当即开口:“你这考生,先将诉状呈上来,本官自当会与在场的刑部潘尚书、都察院欧阳御史还有……”
嘭!
一声闷响。
严绍庭已经是将惊堂木重重拍在桌案上。
他瞪向眼前的庸部中。
“堂下考生!”
“安能状告本官,却不认本官!”
随后,严绍庭侧目回头,扫了一眼刚刚想要点破自己身份的严讷。
老货当真是令人作呕。
而庸部中却是脑瓜子一下子嗡嗡作响。
他瞪大双眼看向坐在公堂上的严绍庭。
这人就是严绍庭?
但严绍庭却已经继续开口道:“而状告本官春闱会试徇私舞弊,提前泄题,还说本官那一日在严府巷前与众人有所暗示,昌平书院也以考卷提前考核你所谓的本官之门生。
仿若你事事在场,但你却不识本官,你是要诬告朝堂命官,还是受何人指使,欲要加害于本官!”
被严绍庭接连逼问。
庸部中已经彻底懵逼。
严绍庭却是冷笑一声:“厂卫何在!”
在场的厂卫官兵,当即从两侧走了出来。
“卑职在!”
严绍庭目光幽幽的看向庸部中:“你可知晓,厂卫之中有一门好手艺,名曰弹琵琶,可知是何?”
此刻已经懵了的庸部中,哪里还能思考,只知道茫然的摇着头。
严绍庭幽幽道:“这弹琵琶,就是将你绑在凳上,将你身上衣物尽数扒开,而后用那剔骨刀,一刀一刀的顺着你胸口的肋骨划开。
“那剔骨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要轻轻的顺着你的胸口肋骨就能将骨肉分离,露出根根白骨以及下面的五脏六腑。
“但你却还能活着,说不定还能睁着眼看清楚这肚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等到你胸口所有的肉都被割开,便是一排排的肋骨,刀子在上面划过便会发出声音,犹如弹奏。
这便是弹琵琶的由来。”
莫说是直面严绍庭威胁的庸部中了。
就是严讷、潘恩两人,也是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