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弟,这么热的天你咋来了?”
“是顾兄啊,最近没什么事干,转悠两下。”
“你是来看你表侄女儿的吧,他家就在斜对面的坡上,第二户就是。”
“多谢顾兄了,我、我正是过来见见我表侄女的。”
顾老汉正在田里喝着顾长平送来的绿豆汤,一瞥眼就看到走在河边田坎上的人,和他寒暄了一下。
“爹,那人是谁啊,我咋没有见过呢?”待到那人走了之后,顾长平才问道。
顾老汉将喝绿豆汤的还给顾长平后,擦了满头的汗回复说:“是下面村子的人,你不认识也正常,和咱家没关系,不用叫人。”
“哦”顾长平看看远处的背影,吐槽了一句:“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晒着。”
下午,太阳西斜,地里虽依然热辣滚烫,但是总算是有阴影可以遮挡,人们这才敢下地干活。
这边人刚干完活,那边就听见有人在喊:“那个不长眼的,干这么狼心狗肺的事,不知道地里缺水吗?还把水渠给堵了。”
喊声立马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很快就有人附和道:“谁干这么缺德事,我家田本来就离水渠远,上面堵了下面田就没水过来了,我家田里的水都要被晒干了!”
这条水渠是从堤堰那里引过来的,灌溉了十几家的田地,所以也聚了十几家的人在那里讨论是谁干这种缺德事。
“要我看,肯定是村里那个调皮的孩子干的,想要堵住水渠玩。”
“王叔说的有理,是不是李家那小子,他和他爸一个德行,活脱脱的又一个李癞头。”
“那倒不太可能,李家那小子只干一些小偷小摸、抢小孩吃的这种事,你要他来干这种无聊的事,他还真的不会干!”
“那到底是谁?”
“管那么多干嘛,在村里嚷嚷两嗓子就行。到时自然有大人提醒孩子,不要干这种害人的事………”
一场简简单单的风波就这样过去,很快天就黑了下来,蛐蛐声、纺织娘声、以及蛙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大。此时不止天上有星星,稻田里也有专属于自己的‘小星星’。
稻田里的田螺、蜗牛多不胜数,自然滋养了无数的萤火虫。这些萤火虫是孩子们夏天最好的玩伴,趁他们飞起来时一蒲扇扇下来,然后装进罐子里,晚上黑暗的房间也多了一抹温和的亮色。
萤火虫分两种,会飞的、不会飞的,即雌性不会飞,雄性会飞。
小孩子偏爱这种会飞的,认为抓起来会很有成就感,抓完后放在掌心,看它发出一闪一闪的光,别提多有意思了。同时也有对未理解的事物的好奇,好奇为什么只有它能发光。而且萤火虫在掌心爬时,你还能感觉到一阵酥痒。
翌日,当小孩子还在因为昨晚的蚊子骚扰导致赖床时,家中大人早已经开始干活了。
第一眼自然要看的便是自家田里的水了,看够不够,哪里太高了平一下,哪里漏水了,再补一下。
“哪家小孩这么没教养,又将水渠给堵了,不知道田里正是用水的时候吗!”
喊这话的是兰溪村一位彪悍的老嫂子刘四婶,平时说话声音就洪亮,今日这么一喊,声音从前村传到后村,人人都听见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呼喊说:“刘四婶,你那边也是这样吗?我们这边的水渠也叫人给堵了,一晚上都没有水进田里啊!”
很快,就有二三十户人家聚集在村口香樟树下,谈论着这两天发生的怪事。
“里正还没有来,咱们先说说都怀疑是谁干的吧!”
“要我说很明显了,咱们村四道堰,最上面三道堰的水渠被堵住了,就最后一道堰被没有被堵住,多的话我就不用再说下去了吧………”
“有本事你说啊,你不就想说是我们最后一道堰的人干的吗?我还告诉你,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还不稀罕做这种缺德事!”
“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个啥?再说了,从最后一道堰取水的人家也有二十来户人家,别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叫什么劲,莫不是?”
“姓孙的,你想打架不是,青口白牙的就诬陷好人。”
“姓李的,我告诉你我不是吓大的,打就打,怕了你不成!”
此时在场的一个姓孙的、一个姓李的正吵的不可开交要打起来了,在场的人纷纷做起和事佬,劝他们不要伤了和气。
此时人群里又有人喊到说里正来了,要打起来的两人于是都住了嘴,等待里正的评判。
不过里正心里也是一摊烂麻,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总不能是自己几个本家干的吧?后建的三道堰都十分有利于他们王家,但是他们王家的人干这种事应该也会通知他的。
为了拖延时间,找到办法,王里正便又让人重新讲了事情经过。
不过里正在听完后,也没有猜出是谁干的,只能让众人先散了,各家轮番派人在水渠那边守着就是。
由于有人盯着,今天白天一天倒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一渠清水源源不断的灌入下面的水田中,虽然此时的水已经比刚建好时水量少了很多。
当天夜里,姜氏兄弟主动申请看守水渠。他们两个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