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如果说,德川秀树当众拒绝大明的册封,是莽撞之举的话。
那么他随后公然对手下武家大名宣战,则是完全昏了头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可以登上将军之位,完全是靠了这些江户武家,以及各地大名的支持,他这么做,无意义自毁城墙。
“将军阁下,您清楚您在说什么,做什么吗?”那个被称作宇多喜的大名,这次也不再说什么遮掩的话了,他挑了挑眉毛,直视向了御座上的德川秀树。
随着他的话语,很多人无声地站了起来,人数,已经在今夜的宾客里,占据不少份额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没错了。
结果德川秀树还在笑,他看着宇多喜,说道:“宇多喜,你没有听错,余在向你宣战,向你们所有的旧时代的怯懦者,不思进取者宣战,日出之国,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色变了。
因为这句话,德川秀树是指着在场所有人说的,他在向所有人宣战。
他真的疯了。
可,是什么原因,让才登上大位的少年将军彻底疯狂呢?
大多数人更多还是不知所措。
毕竟,德川秀树这种行为,实在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但,也有人不会思考。
因为没必要。
比如说苏蝉。
他只知道,危险的气息在逼近,再待下去,会出事。
所以他直接一步踏出座位,就拎着萧亮向外冲。
德川秀树用折扇,敲着手掌,轻轻鼓起掌来,说:“苏君是聪明人,可惜,你不能走啊,余,太欣赏你了,你必须留下来才是。”
他说完抬起了手,明明就是平平无奇的动作。
德川秀树看起来也是柔弱的模样,绝对没什么战斗力。
可他一抬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抵消了苏蝉外冲的力量,居然就那么把苏蝉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庭院之中,原本结束了能剧表演正在等待赏赐的演员,正在宴席之间服侍各位大人物用膳的侍女,小姓,都是猛地拔出了刀,扑向了离他们最近的人。
“疯了,都疯了!”席中的武人大声叫喊着,也被逼着取出了兵刃。
但也有些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或者说,压根不相信德川秀树真的敢在这个宴席上杀人的。
这些人成了第一批流血的人,他们的血将这个煊赫的夜燃到了极致。
“德川秀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鲜血终于让大家认识到了德川秀树的决心,座次最前排的大名,武家纷纷掀桌而起。
其中当然也有如月家。
如月安哉将如月紬护在身后后,如月紬终于抬起了她帘子下的眼眸,对着苏蝉拼命使眼色,让他过去。
苏蝉此时更关心的却是,德川秀树是怎么把他拦下来的。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将军,真实实力,超乎想象。
“余说了,余要创造一个真正的日出之国。”德川秀树高锯在主位之上,举重若轻,像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一般,坐看着下面成河的血流淌。
“少将军,你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我们所有人,也未免太自大了一些吧?”如月安哉作为神道三姓之一,也做出了自己的表态。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现在死得大多还是中层的武人,或是京都的公卿,真正的大姓,外样大名,都没有什么损伤,若是德川秀树肯退一步,无非就是大家分死掉的人空出来的东西罢了。
其实,还是一件好事。
然而,德川秀树完全没有想要接受如月安哉好意的意思。
他坐在御座上潇洒地摇头,说道:“如月宫司,你说错了,今晚这出戏,余可不是主角,余也只是一个看戏的,真正的主角,另有其人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忽然一阵鼓声传来。
原来是宴席之中的厮杀,有两人在围着一面之前能剧表演的鼓来回拉扯,造就了不断响起的鼓声。
偏偏那鼓声莫名的有韵律。
在这种韵律里,一个人缓缓从将军御座的背后,一步步走了出来。
这个人的步伐优雅,犹如舞蹈,每一步都像是踩到了鼓点一样,应了德川秀树那句话,主角,另有其人。
这个人,就是缓缓登场的,今夜的主角。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这个美妙的夜晚,这个杀戮与流血的夜晚,我相信大家都会喜欢的,因为……它是如此具有戏剧性啊!”这个人优雅地躬身行礼,像是一个真正的舞台剧演员一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已经被苏蝉一刀斩杀,掉进了大海里的,圣主教教士,查尔斯。
“哦,苏,又见面了,我看到你眼睛里的惊讶了,我很喜欢,这种情绪在你身上可真是少见,我可真是要谢谢你杀了上一个我,不然我可没机会现世。”查尔斯在登场后,第一个看向的人,居然是苏蝉,“哦,还有,感谢你对上一个我的建议,这一次,我会对我的枪有足够的信念的。”
他说着,做出了一个虚空对着苏蝉射击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