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身下人,瞧着实在太可怜。
聂天擎总算心满意足,疏了最后一回,大赦恩典似的,放了她。
缓过余韵,又抽了根事后烟。
他叼着烟蒂揭被下床,又回身一把将人捞起来,笑语吊儿郎当。
“洗洗吧,该见客了。”
俞茵气郁咬唇,瞪了他一眼。
好好的话,被他说的像是在逛堂子。
她现在没力气骂人,姑且不跟他计较,也不敢再招惹他。
聂天擎将人送进盥洗室,给她调了热水,又握着俞茵后颈,猛狼吮血似的凶狠吻了一圈儿。
他松开人,鹰眸精黑漆亮,喉结轻滚时笑声沙哑。
“...好好洗,爷先下去应付他们,你缓缓神。”
俞茵趴在浴池边,不想理他。
聂天擎走到一旁,简单冲洗了自己,就出去穿戴衣物。
拉开房门,就瞧见许岩斜杵在一边儿。
见他出来,许岩丢了烟蒂,抬脚踩灭,站直身禀话。
“大帅,张大帅和张锋海,还有少夫人,以及那个杜小姐,都到了。”
还有半句话没说。
——都在楼下等了两刻钟了。
聂天擎一脸如沐春风,垂眼系着袖扣,听言清了清嗓子,端了端脸色,这才举步下楼。
许岩亦步亦趋跟上,还不忘扭头,快言快语交代香梅。
“告诉夫人,说张帅府的少夫人,想上来拜访她。”
香梅立在原地眨眨眼,目送两人背影下楼,这才连忙推开房门进去。
屋里弥漫着欢爱后,浓郁的石楠花味道。
床铺也凌乱不堪。
香梅习以为常,捂着鼻子小跑过去开窗,又手脚麻利地换了床铺被褥。
等俞茵磨磨蹭蹭从盥洗室出来,卧房内已经焕然一新。
香梅正熟练的蹲在床边沙发前的小几上,捣鼓在香炉里点香。
这丫头从小跟着她,焚香这套活计,也算耳濡目染。
俞茵纤纤素指顺着乌发,莞尔柔语。
“先不用点,让我鼻子也清静清静。”
唇齿交织,呼吸纠缠了几个钟。
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聂天擎的味道。
香梅听话的站起身,没再捣鼓那香鼎。
“夫人,张帅府的少夫人,想来看看您。”
俞茵微讶,“她也来了?”
香梅点点头,“张大帅,张少帅,少夫人,和杜小姐,这会儿都在楼下。”
俞茵解了浴袍,赤身走到衣柜前更衣,目露思量。
薛兰妱大着肚子,按理说不该来掺和这事。
她来,多半是张锋海让她来的。
大约是想让自己对一个有孕的无辜妇人心软,能更方便化解这次事端和芥蒂。
俞茵系好睡裙腰腹侧的绳结,侧身交代香梅。
“去请她来。”
顿了下,又补充道:
“我只见她一个人。”
香梅应声,匆匆下楼去请人。
俞茵自己坐到梳妆镜前,拿了香粉,将雪白玉颈上的几处红紫痕迹盖了盖。
至于面上的明艳娇媚,和过于殷红的唇,她倒没有过多遮掩。
就这么起身,掀开被子,坐到了床头。
*
楼下前厅里,聂天擎正跟张大帅和张锋海父子俩打机锋。
他脸色不好看,多数是张锋海在说。
这会儿正呵斥杜明英,要她给聂天擎鞠躬道歉。
杜明英很委屈。
虽然听话的深深鞠躬道歉,但还是哽咽着落泪,小声替自己解释:
“聂帅,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当时不知怎么就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夫人已经不在了!我绝对不知道黄骏要对夫人不敬的事.......”
她跟许岩的说辞大相径庭。
聂天擎绷着脸很厌烦。
显然已经先入为主,认为她在狡辩。
张锋海气怒,“让你道歉,你废什么话!聂夫人是贵客,她跟你一起出的门,你却说她发生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你这是失职!怎么照顾贵客的?”
他痛斥杜明英,言语间却没否认她说的是错的,也没认可许岩的那套说辞。
只是怪罪她失职,没能照顾好俞茵。
聂天擎鼻腔里溢出声冷笑,眯了眯眼,淡声开口。
“不管谁的错,事情发生了,黄骏为自己的错,付出命的代价,老子不好再给他尸体五马分尸了解气。”
“至于你。”
他眸光似刀,上下刮了杜明英一眼,厌恶皱眉。
“失职也好,罪过也罢。”
“看在张帅府的面子上,这是最后一次,你给夫人磕八十一个响头认错,只要夫人点头饶了你,这件事,老子既往不咎。”
“否则......”
他话没说完,幽沉沉的眼看向张大帅和张锋海。
意思不言而喻。
别想包庇,他不吃这套。
杜明英脸上还挂着泪,听完这句话,人是懵的。
让她给俞茵磕八十一个响头认错?
这是折辱